【百道编按】2016年,丹麦第三次被联合国《世界幸福报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评为“世界上幸福感最高的国家”。幸福研究所CEO迈克·维金深入探究丹麦人为什么幸福,最终把答案锁定在丹麦人独特的生活方式hygge上。后来他把自己的研究出版成书,很快受到世界各地读者的追捧。在伦敦书展上,我们见到了维金本人,聊起hygge,聊起他的人生经历,也聊到他在追寻幸福上的看法。
《丹麦人为什么幸福》作者迈克·维金(Meik Wiking) 摄影:文思敏
2016年,丹麦第三次被联合国《世界幸福报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评为“世界上幸福感最高的国家”。同年9月,一本题为《The Little Book of Hygge: The Danish Way to Live Well》的书登上《纽约时报》《泰晤士报》等各大畅销书榜单,作者迈克·维金(Meik Wiking)认为,丹麦人幸福的秘诀就藏在他们的生活方式hygge里。
随着这本书在世界范围内的热销,一股hygge风刮向全球,让维金本人也惊讶不已。2017年,该书简体中文版由中信引进,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丹麦人为什么幸福》,让国内的读者对hygge生活方式有了更多的认知,也了解到更多探寻美好生活、接近幸福的可行方式。在伦敦书展上,我们见到了维金本人,聊起hygge,聊起他的人生经历,也聊到他在追寻幸福上的看法。
《丹麦人为什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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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作者:[丹麦]麦克·维金 著
译者:林娟
出版时间:2017年05月
百道网:请简单为我们介绍一下从丹麦风行而来的生活方式Hygge。
迈克•维金:Hygge是一个丹麦词汇,现在全世界都在使用它。在伦敦你可以找到这样的状态,在北京也可以,但是丹麦人创造了这样一个词来描述这样一种状态,它已经成为了我们文化基因的一部分,人们经常谈论到它。它代表放松、满足、陪伴的状态,总的说来,就是一种愉悦氛围的创造。我在《丹麦人为什么幸福》里有很详细的阐释,这本书已经以38种语言出版了,我自己都很惊讶。
百道网:你认为你提到的Hygge的方法论是全球通用的吗?有没有可能可能只对丹麦人有效?毕竟,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各自独特的文化,寻找和定义幸福的方式也不太一样。
迈克•维金:是,也不是。至少从我收到的反馈来看,Hygge的影响确实跨越了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很多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读者都说:“我已经拥有Hygge式的幸福生活了”。从这一方面来讲,我觉得hygge是全球性的。但不同的地域和文化对Hygge有不同的阐释。丹麦人对Hygge有固定的定义,但西语区读者眼里的Hygge可能跟丹麦人认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也就是说,在一些地方,Hygge已经融合嵌入到不同的文化里,人们可以自己来决定“Hygge到底是什么”。在不同地区实现本土化的Hygge可能跟丹麦的大相径庭。有些美国记者问我,“如果我要实践hygge式的生活,我该买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对丹麦人来说,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因为你不可能购买到一种体验,但这可能是美国人理解它的方式。
百道网:那么如果我也想Hygge起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应该是什么?
迈克•维金: 一个好的开始应该是跟愉悦的人待在一起,享受美好的食物,和他们共度美好时光。这并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也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我们要做的只是保持下去。
百道网:我们对你的幸福研究所很感兴趣,是什么契机让你创办了这样一个机构?
迈克•维金:这个研究中心是在六年前建立起来的,我们尝试回答以下几个问题。比如,如何测量幸福与美好生活的标准,为什么有一些人会比另一些人更为幸福。我们也想知道如何提高生活的质量。总的来说,我们关注如何使用科学的测量方法,比如数据,来计算美好生活指数以及生活质量。之所以创办这个机构,一是因为我觉得这很吸引人;二是我觉得有必要采用一种科学的方式来评估社会决策,比如有些地区可能更富有了,但当地居民并没有变得更快乐,我们尝试去寻找答案。
中国的案例很有趣。我们可以从数据里观测到,中国的GDP有了巨量增长,人们的孤独感和压力也不断增长。也就是说,财富和生活质量并不是正比关系。我去年12月在中国做调查,也与清华大学的学生有过很多对话,其中一个学生说得很好,他说,“我们填饱了肚子,但是心并没有被填饱。”这就基本可以解释我们在做什么。
百道网:在此之前你似乎在做其他的工作,是什么转变了你的兴趣?
迈克•维金:是的,在这之前我在另一个智库工作,关注的是可持续性发展,期间我逐步接触到了幸福研究,比如联合国的幸福研究报告。丹麦也需要人来做这个,我就在想,也许我该来做这件事。到了2012年世界普遍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我曾担心这个时候转行会有风险,但一个突发事件改变了我的想法。一位同事在49岁这一年去世了,我的妈妈也在49岁的时候去世。所以这就让我思考,我已经34岁了,如果我也在49岁去世的话,那么我只剩下15年。我在两个选项中挣扎,如果继续一种稳定的路径,那么我的生活将缺乏激情;如果选择另外一条路,可以去做自己认为很有意思的事情。两个月之后,我辞掉了工作,开始了现在的事业。现在我们哥本哈根的办公室一共有八名员工,这个决定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百道网: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幸福的人吗?
迈克•维金:总的来讲,是的。我现在确实有一个比较满意的生活,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身边的人也很好——我的家人们都快乐、健康,同时,我也有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不过,我也有生气、焦虑、担忧、悲伤的一面。所以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追求一种永恒的幸福,而是通过好的政策、城市设计、工作场所的设计等等各个方面来让人们更容易接近幸福。
百道网:你对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有什么建议吗?从某些方面看来,似乎居住在大城市里的居民要更加焦虑、容易感到不快乐。
迈克•维金:没错,确实如你所说。居住在大城市的人更为焦虑,这种情况在各个国家都在发生,无论英国、丹麦,还是加拿大。其实这也跟城市的筛选机制相关,在大城市居住的个体通常都更具备野心,可能更为物质主义。消极的一面在于,具备野心的话常常也意味着不容易满足。从中国的例子来看,大城市对于个体来讲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孤独。我其实也在经历一样的事情,我从丹麦的小城市只身来到大城市,家庭以及其他的社会关系全都遗留在了身后,这样一来,巨大的孤独感便诞生了。我觉得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多回到乡下、小城市中去,逃离大城市,与人保持连接,可能可以改善孤独感。不过我不太确定这对中国人来讲是否可行,因为这确实是个巨大的挑战。
(本文编辑 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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