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第一声鸟鸣，藏着整个春天的秘密

窗外的第一声鸟鸣，藏着整个春天的秘密。

我家小区院子里住着一只乌鸫。

乌鸫，这些年在乌鲁木齐是一种常见的鸟类，尤其在冬天，树木凋零的时候，没了浓密树叶的遮掩，在街道边的绿化带和小区院落里，会常常看见这些黑色羽毛黄色嘴巴，长相并不美丽的鸟儿在绿化带的林间和灌丛中跃动。

所以，我家小区院子里住着一只乌鸫本身并不奇怪，而且，生活在这里的并不止这一只乌鸫。

但我却独独注意到了这一只，为什么呢？

新疆的春季来得晚，在乌鲁木齐，真正感受到春天的气息要到每年的三月中旬以后了，但小区里这只乌鸫却差不多在二月中旬过后就似乎已经从清寒的晨风中嗅到了春天的味道。在我搬来这个小区后，习惯早起出门的我，总能在每个城市还未苏醒、天光还未出现黎明微光的冬末清晨，听到乌鸫婉转的鸣叫声回荡在整个小区的楼宇之间。最初，我只能听到它的声音，却找不到它的身影。一天，借助微明的天光，我终于看到那只站在一幢楼顶女儿墙外沿的小小的乌鸫的剪影。我不禁惊诧，在钢筋水泥构建的高楼之间，那么小的身影却发出那么嘹亮的鸣叫。

后来每一年的这个时节，这只乌鸫，或许后来是它的孩子，都会在那幢高层的女儿墙上叫醒春天。

我开始留意这些生活在我们周边的这些鸟儿。

新疆，尤其是北疆，冬季漫长，众多的候鸟在风雪来临之前南飞。城市里剩下的是最常见的树麻雀和尾巴一翘一翘的喜鹊，还有在林间灌丛里出没的乌鸫。公园和开阔的广场绿地也会看到一些山雀、乌鸦，偶尔还会看到在空中盘旋的小型猛禽，大概是雀鹰或隼类。

城市不比乡村，种植在建筑之间的树木和灌丛更多会考虑景观营造，冬季并不能给鸟儿提供丰富的食物，所以生活在冬季城市里的鸟儿并不像它们的乡村朋友那么多，那么爱聚集。上午是它们比较活跃的时段，大都活跃在城市公园或者大面积绿地附近。小区上空基本被家养的鸽群盘踞。等到春天植物开始发芽，食物和藏身之处都开始变多，会有更多的鸟儿出现在小区周边，和我们共生共息。

没有多少人会留意身边这些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与我们共享屋檐、用翅膀丈量着城市温度的野生邻居。也很少有人注意在离春日还很远的时节里，在楼顶唤醒春天的乌鸫。

乌鸫属于兼性候鸟，其迁徙行为并非完全由基因决定，而是高度依赖环境条件（如温度、食物、栖息地质量等）。这一特性使乌鸫成为城市生态健康的“晴雨表”——当你在小区院落中能听见乌鸫的晨歌，意味着这里具备较为完整的全年食物链、安全的栖息地和较低的人为干扰（如农药滥用等）。若城市乌鸫突然恢复迁徙，可能反映绿地硬化过度、人为干扰过大或极端气候事件。所以，它们的“迁与留”，是自然与城市博弈的缩影。当我们在冬末春初晨曦的微光中听到乌鸫的鸣唱，春天就不远了。

大概在这个时节，当我们在早高峰的高架桥上缓慢前行的时刻，北归的候鸟群正开始着这颗星球上最壮阔的迁徙：蓑羽鹤会飞跃8848米的珠穆朗玛峰，平均11克重的极北柳莺每年往返超过2万公里，年幼的黄爪隼首次迁徙并不依赖父母，凭基因记忆穿越从未见过的帕米尔高原风口……这其中，也有濒危的白头硬尾鸭，它们开始了由南（或西南）向北（或东北）穿越亚欧大陆近4000公里的迁徙旅程。

当我们在城市的车流中暴躁或漠然，当我们在夜幕中的霓虹下忙碌或享受生活，有多少人会抬头看天空中缓缓飞过的雁阵，去关心那些携带着星球生态密码的天空游牧者，谁会在意它们是否在城市光污染中迷失方向，在捕鸟网里折翼，在栖息地面对人类的陷阱或弹弓。

随着城市的生长，我们愈发关心那些看起来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离这些真正与我们息息相关的自由飞翔的美丽生灵越来越远。更有甚者会对那些或翱翔空中或栖落湿地的野生鸟类以能吃、不能吃或好吃、不好吃的定义。

鸟类于人类，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

《白鸟少年》或许能让我们找到答案。

这是一部探讨现代城市化进程中对自然生态的探索与保护的儿童文学作品。小说以新疆乌鲁木齐城市中一处小小的水泽——白鸟湖为原点，讲述了一个关于成长、生态保护与生命共生的温暖故事——普通的城市少年孙小海因偶然机遇，与濒危物种白头硬尾鸭的命运产生交集。从最初对鸟类一无所知、用弹弓惊扰水鸟的顽童，到参与环志监测、逐步成为守护自然的小志愿者，孙小海逐渐读懂了羽毛所承载的生命密码。当他在巡护日志写下“每片芦苇都在呼吸”时，读者能清晰触摸到少年觉醒的生态意识。这种润物无声的价值观传递，正是这本书区别于说教式环保读物的精髓所在。

作者用细腻的文字将新疆地貌特征与鸟类习性编织进叙事，对环境保护这一议题的探讨贯穿始终，既保持了文学美感，又兼具科普意味。这部适合一家人共同阅读，温度与深度共存的作品，用平实和真挚唤起人们对生态保护的关注。

当纸页间的白鸟振翅，或许正是我们重新思考人与自然关系的契机。

《白鸟少年》作者

郑莹，笔名朵朵飞，新疆青少年出版社有限公司编辑。出版有童话集《蜗牛星球的来信》、儿童小说《白鸟少年》、绘本《小毛驴皮埃尔去喀什》等。作品曾获“温泉杯”童话擂台赛银奖、信谊图画书文字创作奖等。

作者：不戒

(本文原载于：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公众号)

来源：百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