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编按】在今年的美国书展上，巴诺书店董事长伦恩·里吉奥和美国书商协会首席执行官奥伦·特切尔的握手言欢颇为引人注目。曾经，连锁书店在书业投下了浓重的“死亡”阴影，独立书店大批闭店，而现在巴诺经营陷入困境，面对共同的敌人亚马逊，双方都意识到共同繁荣的重要性。
巴诺董事长伦恩·里吉奥在美国书展开幕式上致辞
在刚刚过去的2018年美国书展开幕式上，巴诺董事长伦恩·里吉奥发表了开幕演说，盛赞书书店人所做的工作，以及他们所担当的社会变革催化者的角色，对于独立书店也不吝赞美，同时他也提醒书店业者面对变化要灵活应对。
开幕式上为里吉奥做出场介绍的是美国书商协会首席执行官奥伦•特切尔（Oren Teicher），他称赞里吉奥是一位杰出的零售商。这样的情景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难以想象的，那时候成千上万独立书店因巴诺而破产。不过现在，两人都强调，巴诺和独立书店共同繁荣符合大众的长远利益。
里吉奥在发言中说：“独立书店和巴诺的竞争并非你死我活，书店越多越好。”他认为，对书籍的需求增加，特定社区里所拥有的书店就越多。在美国，任何类型的书店永远都不嫌多。
里吉奥指出，2011年博德斯连锁书店破产，与巴诺毗邻经营的门店从成百上千个社区中撤出，所释放出的市场份额巴诺最终也只拿到了30-40%。今天，在那些独立书店与巴诺共存的社区里，连锁书店的销售业务也许会有一些损失，但总体的图书消费似乎有所增加。
里吉奥强调这次演讲的基调是“和平”，“我们将来要开的书店数量要超过已经关门的书店”，“开店是一件好事。”
回顾半个多世纪的从业生涯，几十年来一直萦绕他心头的两件事是：商店需要尽可能提供最广泛的选择来迎合大众市场；高企的书价阻碍读者数量的增加。他说，“如今，平装书的平均价格是最低工资的2.5倍。而在我从业之初，书价还只是最低工资的一半。”书店要服务的是“世界上那些有抱负的人，而不仅仅是那些已经有所成就的人。”
至于行业所面临的各种威胁，里吉奥满怀信心，这种乐观来源于行业经受住了一波波的威胁与挑战，先是电视、电影，然后是有线电视、互联网，继而是给行业最后一击的电子书。他同样也指出了一些利好，“读者开始重新发现阅读纸质书的乐趣，也许更重要的是，拥有一个真正的图书馆的乐趣。简而言之，他们意识到书的物质属性是其内容本身。
虽然实体书市场显示出增长的迹象，但里吉奥说，我们要时刻做好应变的准备。比如有声书销售的意外繁荣，技术目前还处于发展初期，书业同仁需要对它们的颠覆力量保持警醒，同时对变革持开放态度。
最后他说道，“可以肯定的是图书销售行业不会消失，但没有人可以预测行业体量会有多大，未来会为谁服务、呈现何种形式。我所清楚的是未来书店的大小、形状和位置都尚未明确。”
在开幕式之后，特切尔和里吉奥5月30日共同在美国书展上现身。曾经，美国书展是巴诺和独立书商之间矛盾的彰显之地，最严重的是1994年，书展前夕美国书商协会针对多家出版商提起诉讼，指控他们在价格上给予巴诺和其他连锁书店优待。1998年，美国书商协会因不正当商业行为起诉巴诺和博德斯（两起案件最终都庭外和解了）。
到了2018年，特切尔指出，实体零售商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亚马逊。而且他也有充分的理由展现自己的雅量。近些年，巴诺挣扎求存，但在经历了连锁书店、亚马逊阴影下的漫长衰落期后，独立书店数量持续回升，过去十年间，尽管电商拖垮大量实体零售商，但美国书商协会会员在过去十年间从1757个增加到1835个，门店数量则从2321家增加到2470家。
特切尔透露，2018年前四个月，大约650到750家独立书店的销售额同比上一年增幅达到5%以上。2009年，美国书商协会只有1401个会员，门店数量1651家，与上世纪九十年代鼎盛时期相比缩水近三分之二，那时会员最多达到5000个。
电子书和巴诺的势头放缓给了独立书店发展的空间，不过特切尔认为，“本地购买”（buy local）运动，以及总体来说人们开书店意愿增强这些因素也起到了作用。书商协会现在有168个“临时”会员，也就是那些考虑或计划要开一家书店的人。去年这一数字为141个，2016年为108个。
此外，小型移动书店的数量也在增长，比如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的Dundee书店，以及纽约快闪书店Boogie Down，后者自称“没有墙的书店”。
“我们因此备受鼓舞，”特切尔说，“这表明书店同仁适应时代以及寻求改变的能力。”
特切尔和里吉奥都认同巴诺和独立书店相处融洽，和谐共存，当某本书断货时，巴诺门店和当地小书店互通有无的情况并不鲜见。在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相关议题以及让亚马逊等在线零售商纳税等问题上，双方也结成了同盟。特切尔表示，对所有所谓的“实体”商家来说，超级连锁店能够生存下来并繁荣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提及博德斯的消亡，特切尔说，“博德斯退出后让渡出来的市场份额我们捡了一部分，亚马逊也分了一杯羹。还有一些就那样没了。如果情境重现对整个行业都没有好处。”
（封面图片来源：“新时代杯”2017时代出版·中国书店致敬活动（钟书阁扬州店-文学长廊 ）；本文编辑 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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