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洛杉矶是如何被生机勃勃的小出版社变为一座出版之城的?

作者:戴维·俄尔林;韩玉 编译   2018年04月28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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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洛杉矶以其电影和音乐产业闻名于世,相比之下出版的发展就逊色许多。但要溯源的话,洛杉矶的文学文化历史并不短暂,上世纪初书店的繁荣有力地聚集并孕育了一批作家与知识分子精英,他们也推动了出版的进步。而今,小而美的独立出版社不断涌现,他们填补了大型出版公司漏下的市场空白,用心服务于社区,改变着洛杉矶的文化风貌。

创立了展望公园出版社的科琳·邓恩·贝茨  摄影:阿曼达·弗里德曼(Amanda Friedman)

科琳•邓恩•贝茨(Colleen Dunn Bates)是在偶然情况下成为一名出版商的。2006年,她在美国的阿尔塔迪纳镇创立了独立出版公司展望公园(Prospect Park Books)。她说: “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

邓恩是南加州第六代人,上世纪80年代初毕业于南加州大学新闻学院。在洛杉矶托卢卡湖(Toluca Lake)的一家社区报纸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进入现已倒闭的纳普出版社(Knapp Press)担任编辑助理,负责高勒米罗系列旅行指南。“我很害怕,”她回忆道,“但那是我进入图书界的入口。”

公司的名字取自美国帕萨迪纳市的一座公园,迄今已经出版70多种书,2018年计划出版12种。其作者包括神秘小说家内奥米•希拉哈拉(Naomi Hirahara)、电视编剧佛依夫•萨顿,以及《洛杉矶时报》专栏作家克里斯•厄斯金(Chris Erskine)。公司办公室里一排排书架沿墙排列,墙上贴着超大的封面图片。

展望公园是众多把南加州变为一片出版乐土的大众出版社之一。公司就设在街边的红母鸡出版社(Red Hen Press)成立于1994年,每年出版20到25部诗歌、小说和非小说作品;在格尔罗克(Eagle Rock),已经运营了五年的无名出版社(Unnamed Press)将于7月发行第50本书,他们主要出版文学小说和翻译作品;珍禽(Rare Bird)出版社每年出版约50本书,包括新书和再版书。另外还有一些小的出版品牌,如显见(Writ Large)出版社致力于为“被忽视的洛杉矶作家”出版作品,利尔出版社(Lil ' Libros)则为小孩子出版双语纸板书。我们可以从中看到洛杉矶在文化生产上的转变,它被誉为“创意之都”,但此前从来算不上是一个出版城市。

对无名出版社的联合创始人克里斯•海泽(Chris Heiser)来说,这样的发展与变幻莫测的出版业有着很大的关系。“洛杉矶是多元化的,”他坐在办公室里喝着啤酒说。“太多东西可以证明这一点。是挑战还是机遇,取决于你如何看待它。”海泽认为,当地出版商的涌现根源于书店文化,他自己曾经在洛杉矶卢斯费利斯的天空之光书店(Skylight Books)工作过。“这些书店是孵化器,他们产生的不仅仅是销售,还有交流对话,他们支持独立出版商。”

与此同时,在数字化社区时代,人们和机构之间以从未有过的方式彼此接触,本地(local)的概念变得更加微妙。在有关无名的最早一批媒体报道中,有一篇是2014年英国《卫报》对他们出版的第一本书——德吉•奥鲁克顿(Deji Olukotun)小说《Nigerians in Space》的评论文章。无名的姐妹出版社音素媒体(Phoneme Media)出版诗歌、漫画小说,以及反映多种文化的虚构作品。海泽说,“我们偏向于年轻的作家和读者,二三十岁这一区间,我们服务的是较为年轻的文学社区。”

这类社区南加州的各种文化活动中看到,从市中心拉斯特书店(Last Bookstore)的作者之夜到美国笔会在好莱坞永生公墓等地举办的舞台朗读活动。支持6到18岁学生创作的非营利机构826LA在其回声公园的驻地里屋为年轻作家提供工作坊。在小镇威尼斯,令人尊敬的超越巴洛克(Beyond Baroque)文学艺术中心将在今年迎来50周年纪念。

出版业的消亡被严重夸大,这些小出版公司的注意力也不仅仅是放在做书上了。去年11月,红母鸡出版社搬到了新的办公地址,部分原因是他们需要一个现场活动空间。尽管与帕萨迪纳市的安纳伯格海滩之家(Annenberg Beach House)、波士顿宫廷剧院(Boston Court theater)以及圣塔莫尼卡的Broad Stage等艺术中心有长期合作,该社副社长托比•哈珀(Tobi Harper)表示“我们想做更多,用我们自己的空间,我们可以尝试。”比如进行图书发布,与查尔斯•哈珀•韦伯(Charles Harper Webb)、维多利亚•张(Victoria Chang)等作家合作开办讲习班和研讨会。这类活动有助于在出版社和读者之间构建更为直接的关系,也可以进一步培养受众。此外,因为红母鸡是一个非营利机构,他们靠捐助来推进公共项目。哈珀说,与读者和赞助者的联系,“让我们能及时了解社区的需求。”

南加州有悠久的文学历史,可以追溯到1884年海伦•亨特•杰克逊(Helen Hunt Jackson)的小说《雷蒙娜》(Ramona)。上世纪20年代,书商杰克•泽特林(Jake Zeitlin)在洛杉矶市中心开了自己的第一家书店,从而有了人们所熟知的“泽特林圈子”(Zeitlin Circle),一个作家和知识分子群体,正是他们塑造了这座城市的文化生活。泽特林是凯里•麦克威廉姆斯(Carey McWilliams)和奥尔德斯•赫胥黎(Aldous Huxley)的导师和同事,也是他1937年将后者带到加利福尼亚。大约在同一时间,在好莱坞大道上与著名的Musso & Frank烧烤餐厅毗邻的斯坦利•罗斯书店(Stanley Rose’s bookstore)成为了约翰•范特(John Fante)、威廉•萨洛扬(William Saroyan)、纳撒尼尔•韦斯特(Nathanael West)和巴德•舒尔伯格(Budd Schulberg)等作家的聚集地。据说,这里还是雷蒙德•钱德勒小说《长眠不醒》里亚瑟•盖革书店(Arthur Geiger’s bookshop)的原型。

自那以后他们改变了出版业。泽特林成立桃心木出版社(Primavera Press)做专业出版,类似多年矗立于维尔雪大道的、前卫的太阳与月亮出版社(Sun & Moon Press)。其他当地的出版社,比如天使城(Angel City)或者圣莫尼卡(Santa Monica),关注的是当地工艺品和历史。在某种程度上,这与纽约作为美国文学文化中心的地位有关,美国几乎所有主要出版社都聚集在那里。然而,二战后的那些年里,独立出版商(旧金山的城市之光书店在1950年代中期开始出版,是一个早期的例子)开始局部性地兴起。他们当中,有些出版社培育了当地的人才,还有一些影响则更大。也许是因为电影、音乐等娱乐产业在洛杉矶占有主导地位,因而出版的发展相对缓慢,但是随着城市日趋多样化和中心化,其文学生活随之发生变化。珍禽出版社创始人泰森•康奈尔(Tyson Cornell)说,“我是一名书商,”他曾在西好莱坞的BookSoup书店担任营销和宣传总监,“我创业时想开一家囊括出版业务的书店,,但现在的机会不同了。”

康奈尔说的是,出版是一个复杂的难题。在一定程度上是钱的问题,出版商的日子从不宽裕。珍禽开展的是文学营销业务,同时也出版自己的书籍,有时会跟其他出版商合作。很早康奈尔就看到了小独立出版公司的局限性,即“每年出版3、6本或12本书”。“解决方案是广泛出版能够渗透到市场的图书,这样公司才能维持下去。康奈尔举个了例子,他们即将再版三本理查德•普赖尔(Richard Pryor)的书,两本小萨米•戴维斯(Sammy Davis Jr.)的自传,以及弗兰克•卡普拉(Frank Capra)此前不为人知的一部小说——《哭泣的荒野》(Cry Wilderness)。康奈尔承认,“老实说,内容太多了。我们要自问的是:我们推上台面的东西有什么是别人没有提供过的?”

其他的南加州出版商也在问同样的问题,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做此思考。海泽和另一位创始人奥利维亚•泰勒•史密斯(Olivia Taylor Smith)都曾四处游历,与全球各地的文学团体有过接触,这给无名出版社走向国际带来积极影响。他们早期还出版过孟加拉国作家阿尼斯•艾哈迈德(K. Anis Ahmed)的小说集《晚安,基辛格》(Good Night, Mr. Kissinger)。无名出版社的运营比大型出版商更灵活,因为间接费用较少,他们能够以更小的利润生存。海泽说,“我们能够以大出版商做不到的方式支持和培养作家。”在最基本的层面上,他指的是资源和承担风险的能力。展望公园也是如此,创始人贝茨也说,“我所出版的是大出版商不感兴趣的。一本书卖3000册对大出版商来说是不赚钱的,但却可以让一家独立出版社盈利。”

如无名或展望公园这样的出版社员工很少,其他独立出版商也都差不多。每个人都参与编辑和营销,每个人都身兼数职。贝茨略带无奈地承认,“我是一个多面手,”但如果展望公园的关注点不断扩展,她还是会把目光“投向更多的本地图书,因为这才是我们所了解的。”她值得是烹饪书、冲浪、市内指南。展望公园重新修订了他们在2006年成立后出版的第一本书《故乡帕萨迪纳》(Hometown Pasadena),将于今年9月上市。这与贝茨对该行业健康发展的忧虑有很大关系。她说,“好消息是人们仍然在购买和阅读书籍,纸质书销量也在增加。坏消息是利润率如此之小。亚马逊是一只8000磅重的大猩猩,主导市场,让书商的日子不好过,进而也波及到我们。

情况总是如此。出版一直是一种奉献工作。这就是为什么社区是重要的,特别是在地形狭长的南加州。贝茨最近发起了一系列洛杉矶出版商聚会,大家聚在酒吧里,不设日程,共同交流。她说,“我是为了服务于人而进入出版业的。” 其他出版商也都是这样。哈珀指出,“洛杉矶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城市,我们都很分散。但这不是终点,而是旅程。我们之间也不是竞争,而是服务于不同的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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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 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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