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诞生和精神分析的诞生,差不多在同一时期。
1895年12月28日,卢米埃尔(Lumière)兄弟在法国巴黎咖啡馆地下室使用“活动电影机”公开放映《火车进站》(The Arrival of a Train)、《工厂大门》(Exiting the Factory)等短片。这场放映活动引发了观众对移动影像的震撼体验,这一天也被公认为世界电影的诞生日。
《人生放映:看电影,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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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人民邮电出版社
作者:吴艳茹
出版时间:2025年09月
而弗洛伊德与其老师布洛伊尔(Breuer)合著的《癔症研究》(Studies on Hysteria)于1895年出版,标志了精神分析理论的诞生。
该书基于对癔症症状的临床观察,首次系统地提出“创伤理论”,认为癔症源于被压抑的心理创伤记忆。弗洛伊德在法国的留学经历,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联想:电影和精神分析是否为同一时代精神(Zeitgeist)的体现?
人自身变得重要,人站立于历史之中。人不光在银幕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在分析室讲述自己的故事,由此电影空间和分析空间诞生了。
一开始的电影没有声音,观众通过动作来揣摩可能的声音;而分析空间没有画面,分析师通过语言来揣摩可能的画面。电影在创作时不可避免地考虑到观众,而躺椅上的被分析者在讲述时则不可避免地考虑到分析师——二者都可被视为转移(Übertragung)。
所以从一开始,电影和精神分析就有着耐人寻味的关系。
精神分析家伯特拉姆·卢因(Bertram Lewin)提出了一个叫作“梦屏”(dream screen)的概念,意思是说,梦就像一台投影仪,而梦屏是投射的对象,做梦者的情感、愿望和冲突会转变为视觉形象投射于其上。
说白了,梦就像一个私人电影院,做梦者既是观众也是导演。私人电影经过复杂的剪辑,使得不方便被做梦者直接看到的情节被“马赛克”,这显示了做梦者复杂的防御机制。
由此可见,公开的电影可以被视为一群人的梦。
在幽暗的电影院,我们临时忘却自己的社会身份而进入一个交叉空间。我们会像观看自己的梦一样,在观看电影时投入感情,乃至强烈的身体觉受和泪水。当电影结束时,我们则从这场梦中醒来,回到各自的生活中,也不免偶尔回味这场梦。
所以,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是古希腊戏剧的延伸,发挥着亚里士多德所称的宣泄或净化(catharsis)功能。电影可以服务于自我疗愈,也可以作为自我探索的工具,如同梦一样。
所以,长久以来,用电影来讲精神分析是件很自然、很方便的事情。百年来,电影里几乎出现了有关人类情结(complex)的一切情节,精致且戏剧化地呈现了人类心理过程的各个方面,无论是正常的还是异常的。
《人生放映:看电影,读自己》的作者吴艳茹兼具精神科医生、心理治疗师和文艺青年等多重身份,目光深远且才情令人艳羡。
从内容的选择上,本书既有《飞行家》《霸王别姬》这样出现在几乎所有推荐目录中的经典名片,也有《狗十三》《江湖儿女》这样反映时代脉搏的一时之作。
遗憾的是,我并不熟悉所有书中提到的影片,但就我看过多遍的几部而言,无论是作为艳茹的同行还是一个电影爱好者,我都在她的内容中发现了许多独到的闪光点。艳茹的眼光是深刻的,无论对电影还是读者,她都有强烈的共情。
让我们一起和艳茹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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