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医生逝世120周年，译林推出系列文集“套子里的人”

【百道编按】作为久负盛名的文艺类教育类出版社，译林始终坚守出版初心，携手世界各国的文学家、翻译家和同行专家，立足精品、拥抱变革，为丰富发展文学出版和英语教育出版事业而努力奋进。今年也是契诃夫逝世120周年，译林社精心策划推出了“套子里的人：契诃夫文集”，囊括小说、戏剧、书信、随笔这四种体裁的代表作，著名契诃夫研究专家、戏剧评论家童道明先生担任主要译者，让契诃夫经久不衰的魅力穿越时空，重现于读者面前。相信这也是对契诃夫的最好纪念。

 

译者童道明先生，1950年代在莫斯科大学学习期间即开始对契诃夫的研究，毕生致力于此，为契诃夫作品在中国的翻译和评介做出了重要贡献。这次图书出版，出版社专门找到童道明之女、翻译家童宁做了精心校对和注释。因此，这套图书可谓是读者走近契诃夫的理想译本。

文集的一大策划亮点是虚构与非虚构作品互为对照，这样的编选形式在契诃夫作品出版领域尚属首次。“契诃夫是中国读者最熟悉的经典作家之一，市面上契诃夫作品精选集数不胜数，但大都是单一体裁的选集，其中又以‘小说选’为最多。”谈及策划缘起，文集责编张晨表示，“契诃夫在戏剧领域的成就绝不逊色于小说，同时他幽默、豁达的人格魅力又通过他的非虚构作品——随笔和书信展现出来。”所以，译林社希望推出一套小规模的文集，能将契诃夫的小说、戏剧、书信、随笔这四种体裁最优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一网打尽，帮助普通读者高效、全面地领略契诃夫多方面的才华和艺术精髓，理解并爱上契诃夫。

从2022年初筹备，到今年七月出版，历时两年半，“套子里的人：契诃夫文集”终于推出。文集名称“套子里的人”，取自我们耳熟能详的小说《套中人》。经过百余年的传播，“套中人”已成为一个经典的文学符号，深深烙印在读者心里。

张晨介绍，“套子里的人”不仅概括了契诃夫笔下许多人物的处境，也是对当下无数普通人生活状态的绝佳描摹。“套子”“枷锁”的反义词是尊严与自由，这也是契诃夫在作品和书信中反复强调的。他首先肯定人的价值：“人的一切都应是美的，无论面孔、衣裳，还是心灵、思想。”人有能力让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好，那么就应该走出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去开发自己的潜能，探索宽广的世界，并以更开放多元的标准对待生活。

张晨

在契诃夫作品译介到中国的过程中，契诃夫研究的前辈大家、已经故去的童道明发挥了关键作用。1950年代，童道明在莫斯科大学留学期间，就开始跟随著名学者拉克申研究契诃夫戏剧，从此将契诃夫作为一生的研究对象，翻译了许多契诃夫的作品，又被称为“中国最懂契诃夫的人”。

译林社选用了童道明的翻译底本，编辑过程中主要参考了权威的《契诃夫全集30卷本》（科学出版社，莫斯科，1975年版）作为俄文底本，整个编辑加工处理也十分慎重，尽可能保留了童道明译文的原汁原味。

与契诃夫领域的其他译者，如汝龙、朱逸森等相比，童道明更加注重对词句节奏和音韵的推敲，使译本读来如散文诗般优美动人，大量短句的使用也将契诃夫简洁与含蓄的语言特色忠实保留下来，正如契诃夫的名言“简洁是天才的姐妹”。张晨还介绍说，“童道明先生还为契诃夫的书信与随笔增补了详尽的注释，对于契诃夫一笔带过的人与事，对于一些只言片语的出处，以及这些片段后来如何发展为完整的作品，都做了必要的补充说明。读者阅读了童先生的译注，就可以对契诃夫的生平与创作历程有一个总体的把握，这也有助于其文本的理解。此次出版前，童宁老师还对戏剧卷重新做了校对和注释，确保作品以高质量的原貌呈现在读者面前。”

童宁

童宁是童道明之女，日常翻译俄罗斯戏剧、诗歌。她说：“这次给父亲翻译的契诃夫剧作做校注，把父亲对契诃夫的理解诠释传承下来，传递出去，是我莫大的荣幸和难得的机缘。”

回忆父亲童道明，童宁说，父亲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是对戏剧的热爱，“记得年幼时父亲就带我看过人艺的话剧《山村新人》。有一次带我去很远的电影院看《杜鹃山》，只有一张票，他让我先进场，自己等退票。结果电影结束，他始终没出现，走出电影院，却见他笑吟吟地拎着网兜站在影院门口。原来等不到退票，他就去买了书，返回来等我……”

契诃夫戏剧作品最吸引童宁的是剧中人物，这些人物一直伴随着她，从青少年时期到现在。“契诃夫以自由宽广的笔触，塑造了千变万化的艺术形象，每读一次，都会在不经意间带来新的发现和美的感受。”

在这次翻译和校译过程中，童宁产生了更丰富深刻的感悟。此番注释除历史背景外，还涉及大量西方古代经典和自文艺复兴以来欧美重要作家作品，十九世纪各种思潮在剧情中也时时出现。校注过程中，童宁意识到，理清这些线索，对于解读契诃夫戏剧和契诃夫本人的创作心理非常重要。“比如《海鸥》里在衙门蹉跎一生的索林，看到少女尼娜时，哼唱起由舒曼谱曲的海涅的诗《两个掷弹兵》。两个掷弹兵因为拿破仑被俘，打算自杀，结尾又振奋精神，发誓要保卫拿破仑。舒曼用《马赛曲》一段旋律作结。正是这些细节构成剧本的文化底蕴，透露出时代真实声音，是契诃夫剧本内涵不可缺少的部分，却往往容易被我们忽略。”

在读懂契诃夫、发现契诃夫方面，童宁认为尚有可待挖掘的内容。比如，契诃夫写作的时代是俄国宗教文化复兴时期的开端，这一时期的思想与安东·契诃夫作品之间的关联，还有待研究，等等。

俄罗斯文坛向来不缺文豪。相较于普希金、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等，契诃夫或许是相对低调的存在，但是他却至今深深地影响着世人，其人和作品都展示出了长久的吸引力。

帅哥、医学博士、靠短篇小说发家致富、英年早逝……近两年，契诃夫吸引了大量的关注和热爱，年轻人从他的作品中获得共鸣和安慰。社交媒体上，他书信中的句子被频繁引用，比如“天气好极了。钱几乎没有。”

世代更迭，契诃夫的经典作品依旧魅力不减，对此童宁一点也不感觉奇怪。她说：父亲曾以“人与环境的冲突”概括契诃夫戏剧冲突特质，契诃夫洞察了“现代性”自身潜藏的危机；他描绘这种个人与周遭世界的冲突，使得剧本本身成为一种“诗体戏剧”。当年俄国著名学者、诗人安年斯基就曾认为契诃夫《三姐妹》的主人公正是俄国诗人——知识分子群体。契诃夫剧作有大量的抒情独白，虽不具诗的形式，却极富想象力和韵律感，台词和人物的内在情感、思想融为一体，感人至深。比如《海鸥》中的特列波列夫痛斥虚假庸俗丑恶的当代舞台，万尼亚舅舅、《三姐妹》中的兄长安德烈发现自己虚度了宝贵人生后的愤世嫉俗，都曾引起中国读者，特别是青年读者的共鸣。年轻时的曹禺先生正是受到契诃夫剧作中“秋天的忧郁”启发和感染，写出了名剧《北京人》。

在张晨看来，契诃夫早已和中国的苏东坡、鲁迅，西方的卡夫卡、加缪等作家一起，跨出了文学爱好者的圈子，穿越时空的阻隔，成为当代流行文化的组成部分，久久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契诃夫的作品充满了现实写照，他出身于社会底层，他笔下那一个个具体的、普通的小人物在生活中的挣扎、无奈与谨小慎微，读来会让我们感到无比真切。他探讨的主题也总能切中现代人的要害，这也让他的作品突破了体裁、文化背景的限制，成为全世界共同的文化母题——2014年获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土耳其电影《冬眠》，以及2022年获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奖的日本电影《驾驶我的车》，都将契诃夫的小说和剧本元素有机融合在现代故事里，从契诃夫的视角来探讨当代人的孤独、人与人之间不断扩大的鸿沟，以及彼此沟通、理解的尝试。”

法国作家亨利·特罗亚曾写道：“契诃夫在向我低声细语，这是个友善的作家。从他那里我感到的是一种内敛、宁静、放松和忧伤的迷恋。”这样的契诃夫，谁能不青睐呢。

“套子里的人：契诃夫文集”分为三卷，分别是小说选、戏剧选和书信随笔选。

小说选部分，出版社着重选取了契诃夫中后期的作品，如《第六病室》《带阁楼的房子》《牵小狗的女人》等；同时也考虑到风格与题材上的均衡，既收录了幽默讽刺小品如《小公务员之死》《胖子和瘦子》，又收录了沉郁忧伤的作品如《苦恼》《醋栗》，也有温暖蕴藉的作品如《玩笑》《大学生》。

戏剧选集则囊括了契诃夫的四大名剧《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姐妹》《樱桃园》，这四部剧本因其形式和内容上的革新，对现代戏剧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至今仍在世界各国被不断地改编和演绎。此外，还收录了一部较为冷门的独幕剧《天鹅之歌》，出版社希望通过收录这个精巧的剧本，引起读者对契诃夫独幕剧的关注。

书信随笔卷分为两部分，和契诃夫的文学创作彼此呼应、互为补充。其中，第一部分选录了从1879年至1904年的书信共200余封，大多数篇目为节译，着重摘取最能反映契诃夫的文艺观、生活观和其语言风格的内容；第二部分收录了契诃夫的随笔共100多则，皆摘选自契诃夫留下来的笔记本，可以说是契诃夫的“金句集锦”，有作家对人性、社会的深刻洞察和精辟总结，也有许多名作的雏形。

文集中收录的内容基本是按照创作时间来排列的，能够明显感受到契诃夫写作风格的前后变化。在译者序言和脚注之外，每种书都收录了相应的附加内容。例如，《樱桃园：契诃夫戏剧选》收录了契诃夫的同事、著名导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文章，追忆与契诃夫合作的经历，从《樱桃园》这部剧本的寓意谈到契诃夫整体的创作个性；珍贵的演出剧照带领读者感受一百多年前的演出实况。《你的安东：契诃夫书信随笔》收录了契诃夫年谱，以及契诃夫与亲友、与托尔斯泰、与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员的合影……这些辅助资料都是为了帮助读者跨越时空距离，从感性上体验契诃夫的世界。

精装版是译林社多年坚持下来的特色，整套文集的装帧体现出了高级的美感。据介绍，此番译林社邀请了设计师廖韡对文集进行视觉设计，在深入理解契诃夫创作思想与风格的基础上，设计师从文本中提炼出几个关键意象，并采用现代派立体雕塑风格来呈现。小说卷的封面上勾勒出一个如洋葱皮一般柔软的套子，缠绕住高楼大厦、水泥墙群；戏剧卷的封面图案是樱桃变幻出的“无穷大”符号（∞），象征旧时代的樱桃园被砍下后，是不可预料的将来，也表现出个体命运在时代风暴中的扭转；书信随笔卷的图案则既是执笔之手，又是一颗拳拳之心，是对一生文如其人、真挚热忱的契诃夫的形象诠释。

三本书的装帧形式均为护封精装，放在一个函套中，函套整体采用了印银工艺，灰白色调，如月光下浮动着柔和光泽的雪野。整套书的形态与契诃夫的气质是相当吻合的。

作者：贾志甜

终审：李星星

来源：百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