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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推薦 丨《錦里新編》出版

2024年10月25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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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里新編》成書於清嘉慶五年,張邦伸撰,記述清代蜀中人物和史事,上自清初,下訖嘉慶初。分名宦、文秩、武功、儒林、忠義、孝友、節烈、流寓、異人、方伎、高僧、賊祲、邊防、異聞十四門。此書内容豐富,記載翔實,是研究清代四川歷史、文學及社會各方面的重要文獻,有着極其重要的參考價值。

前言(节选)

《錦里新編》,清代蜀人張邦伸嘉慶間編撰。初名《錦里新聞》,因與唐遊蜀文人段成式所撰書同名,遂改爲《錦里新編》。“錦里”一詞源出《華陽國志》,“錦工織錦濯其中則鮮明,濯他江則不好,故命曰錦里也”,因此用來代指成都。不過,從是書的内容看,其所載人物並不僅限於成都地區,而是遍及整個巴蜀,因而可以看作是有清嘉慶以前巴蜀地區的一部人物志,具有多方面的文獻價值。

張邦伸(1737-1803),字石臣,號雲谷。其先本江西太和(今江西泰和縣)人,元末明初隨“湖廣填四川”大潮遷至隆昌(今四川隆昌縣)。康熙甲子(1684)隆昌歲旱,曾祖遷居漢州(今四川廣漢市),闢地二千餘畝,成爲當地大族。伸祖張奇瑞,字冠玉,號鶴峰,漢州貢生,“邃於經學,凡天文地理、醫卜風角諸書,靡不究極精微,而尤以立品爲先務。年二十,應舉子試,不售,遂絶意進取。以課生徒爲業,暇則布衫芒履徜徉山水間,隨意歌嘯,藉以自適”。能詩,沉着痛快,頗近少陵。伸父張越,與兄超、弟趨皆入庠,考試成績優秀,一時有“三鳳”之稱,功名似乎唾手可得。可惜張越體弱多病,年二十四齎志而殁。乾隆二年(1737),伸生於漢州後營。甫二歲而父逝,母程氏矢志撫孤,嘗涕泣謂伸及其兄仁壽曰:“汝父之彌留也,囑我曰:‘吾未竟之志將於二子是續,汝善教之,毋使吾目不瞑。’汝等若隳厥志,吾無以見汝父於地下矣。”二子皆謹受教,不敢違。或得其家族遺傳,伸髫齡即穎悟過人,每讀一書,如素所成誦。十一歲即能作時文,叔父張趨屢面試之,俱明順。乾隆二十四年(1759),參加鄉試,中舉。同年中多才彦,著名者如李調元、何明禮、姜錫嘏、張翯諸人,俱有詩名於後世。此後伸進京會試,屢舉不第,又患唾血病,遂回蜀静養。

乾隆三十一年(1766),已是而立之年的張邦伸再次入京,應吏部大挑,選爲一等。旋籤掣河南,補授光州州判。時值旱災,賑濟有序,百姓悦服;又整治民風,嚴懲兇頑,至是群盜斂跡,百姓平安。三十六年(1771)十月,補襄城縣知縣。襄城爲兩湖、雲貴通衢,使者、車馬絡繹於道,百姓差役負擔沉重,且分配不均,苦之久矣。伸到任,籍有車馬者爲輪法,均其役,官民便之。秋收,開徵常平義倉,禁倉役假耗損多攤派,百姓樂之,完納後多將餘谷傾入倉,每年傾入者兩千餘石。昔年義倉往往不足,今反有餘。三十九年(1774),固始縣大旱,民情洶湧,飢民欲爲變。上憲以伸廉能,促往代之。伸下車,曉以大義,許散給籽種、口糧,人心稍定。即請布政使撥鄰邑庫貯銀五萬兩付之百姓,遂無嘩然者。又設粥廠,全活甚衆。其他如審結陳年舊案,修浚水利、疏通黄河等,治績甚著,堪稱能吏。上憲嘉其成功之速,擬升鄭州,伸以母疾當告養力辭。四十六年(1781)六月,母程氏終於固始官署,扶柩歸蜀。從此再無仕進意,歸隱鄉里,以著述爲己任,整理鄉邦文獻。嘉慶八年(1800)十一月,端坐而逝於成都,年六十有七。

張邦伸好詩歌,時有吟詠,其行跡所至,每有詩集流傳,如《熱河紀行草》一卷,爲乾隆四十一年(1776)赴熱河引見時所作;《西園唱和集》一卷,爲乾隆五十四年(1789)與友人李調元、李鼎元等人詩酒唱酬之作;《水村唱和集》一卷,爲嘉慶四年(1799)與族中諸子分韻唱和之作。類似記載在其自撰《雲谷年譜》中隨處可見。可惜的是這些詩歌大都没有流傳下來,據其友人李元言“約有四千餘篇,手自删剪,僅存集八卷行於世”,即《雲谷詩抄》八卷,今存嘉慶間刻本。孫桐生《國朝全蜀詩鈔》、徐世昌《晚晴簃詩匯》皆録其詩。伸詩初學東坡,後出入百家,獨樹一幟,如其從侄張懷泗所言:“公詩從東坡入手後,乃泛濫百家,巍然自樹一幟,詄蕩排傲,縱横不可一世。”雖有誇大之嫌,但其詩不主故常,不事雕琢,以實用爲本卻是事實,正如李調元《雲谷詩草序》所云:“故其發而爲詩,無非勸善規過,激濁揚清,義取關乎風化,而不以剪紅刻翠爲工;詞取通乎賢愚,而不以風雲月露爲巧。初讀之若無一奇字異句足以動人,而細味之則興觀群怨無不包焉。”在吟詠不斷的同時,伸又選輯歷代詩歌,如《汜南詩鈔》四卷、《全蜀詩匯》十二卷、《唐詩正音》十卷、《明七律選》二卷、《排律韻薈》四卷等,既明確宣示自己的詩歌主張,又對歷代詩歌,尤其是地域性詩歌的流傳保存起了重要作用。 

此外,張邦伸亦致力於地方文獻的編撰,尤其在地理方志方面,除《錦里新編》十六卷外,還有《固始縣志》二十六卷、《雲棧紀程》八卷、《繩鄉紀略》十二卷、《光郡通志》六十八卷、《地理正宗》八卷。其足跡所到之處,或搜集整理地方文獻,或考察山川地理,考證故實,孜孜不倦,終其一生究心於此,令人嘆服。

《錦里新編》共十六卷,記蜀中人物時事,斷自清初,凡《明史》有傳或其科第係前明者概不收録;當朝人物,則未蓋棺定論者亦不收録。全編共分十四門,分别爲名宦、文秩、武功、儒林、忠義、孝友、節烈、流寓、異人、方伎、高僧、賊祲、邊防、異聞,向世人展現出一幅清中前期四川地區豐富的人文歷史畫卷,具有多方面的文獻價值。

首先,就其历史價值而言,《錦里新編》中記載的人、事、物涉及不少珍贵史料。如有關張獻忠“江口沉銀”一事,就有多處記載,一是卷二“楊展”傳,云:“獻忠忿展盡取故地,率衆十萬,裝金銀珠寶數千艘,蔽江而下,擬入楚。展起兵逆之於彭山江口,分左右翼衝拒,而别遣小舸載火器以燒賊舟。……賊兵糜爛幾盡,所掠輜重悉沉水底。”二是卷五“費密”傳,云:“會楊展鎮嘉定,聞密名,遣人致聘焉。因説展屯田於雅州龍門,復於青神江口命人沉水,得張獻忠棄金。”三是卷十六《異聞三·江口淘銀》,云:“彭山縣江口,明季參將楊展破獻賊處,居民時於江底採獲金銀,多鐫有各州縣名號。乾隆五十九年冬,漁民獲鞘一具,報縣。轉禀制軍孫相國補山,飭令派官打撈,數月撈獲銀萬兩有奇,玦寶、金花多寡不一。”當代考古已經證實張獻忠江口沉銀的存在,兩者可以相互印證,足見其記載的真實性與可靠性,其史料價值彌足珍貴。

又如關於明末清初蜀地戰亂這一段史實,除了在卷十“張獻忠”傳、“獻賊餘黨”中有比較詳細的記載外,在大量普通人物的傳記中也經常涉及。通過這些普通人物的遭遇真實反映戰亂給百姓帶來的深重災難,以及當時社會殘破、民生凋敝的殘酷現實,因而更具普遍性和真實性,具有獨特的史料價值。

……

其次,《錦里新編》還有重要的文學價值,涉及清初至嘉慶間衆多文壇人物的生平事跡和他們的文學創作,對於清代文學研究,特别是清代蜀中文學研究具有重要意義。《錦里新編》中特設“文秩”一門,分兩卷,記載五十餘位蜀中文人的事跡,是研究清代蜀中文人的第一手資料。如主要活動於乾隆時期,曾任錦江書院山長的顧汝修,李調元《蜀雅》録其詩,並稱贊其“平生詩,工於應制,有《賦得雲在意俱遲》試貼一首,館閣争先傳誦”。但對其生平卻介紹不詳。《錦里新編》卷三爲其立傳,並對其隨駕乾隆,應制唱和之事着墨頗多,兩者可以互讀。另外,張邦伸對其散文也有所評價,認爲“爲文汪洋灝瀚,往復不窮,容與跌宕,望之如千頃陂,酷類東坡先生”,大致也爲後人接受和認可。總之,正是由於張邦伸爲其立傳,才使得這樣一些在清代文學史上成就不突出,但對蜀中文學和學術有重要影響的文人不爲歷史所湮没。而這對於從事巴蜀地方文學與文化的研究者來説,則是非常寶貴的文獻資料。

尤爲值得注意的是,《錦里新編》保存了不少詩文,對整理和研究清代蜀中文學文獻有着重要意義。這一點已引起研究者的注意,如黄毓芸、楊玉華《從<錦里新編>所載詩歌看清初至乾嘉時期蜀中文學活動及其特點》一文,統計《錦里新編》中引詩98首,其中30首爲始見。……

除詩歌外,還有不少序記,如卷五“傅作楫”傳中收録許汝霖爲傅作楫集所作序。許汝霖,字時庵,浙江海寧人。康熙壬戌(1682)進士,官至禮部尚書,著有《德星堂集》。康熙丁卯(1687),許汝霖主持四川鄉試,得傅作楫諸人,由此結下深厚交情。許汝霖此序,今不見《德星堂文集》,實屬罕見。按許汝霖對其詩文保存不遺餘力,《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就諷刺其“举其平生手迹,一字不遗,未免不能割爱耳”。然這樣一篇序文卻不見集中,足見《錦里新編》在清代蜀中文學文獻的保存方面具有其獨特價值。

總之,《錦里新編》具有重要的人文歷史文學價值,特别是對於四川地區的人文歷史研究者來説更值得注意。冀望本書的點校出版,能引起研究者更多的關注,也能更好地爲大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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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于:上海古籍出版社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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