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讯】在今年8月底的第22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携多位作者、画家举办了“与世界分享童年——苏少社婴幼儿图画书‘走出去’”成果展暨创作交流会,就原创婴幼儿图画书的创作和出版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一本图画书从萌发灵感到实现创意,从故事内核到图画呈现,直到最终形成完整的图书,渲染出一个美好的故事,其间要发生数次思想的碰撞,经历多次编辑与作者之间的磨合,更有很多不经意间不谋而合的共鸣。会上,一众作者、编辑带我们走进了婴幼儿绘本创作的多彩世界。
苏少社婴幼儿图画书2015博洛尼亚童书展参展海报
近年来,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围绕0~3岁、4~7岁、8~15年龄段小读者打造幼儿图画书产品线,并通过儿童图书版贸平台向海外推广,先后有“东方宝宝原创绘本故事”婴幼儿图画书12册输出到越南、英国,曹文轩、金波、王一梅、冰波“中华原创绘本大系”输出到英国,“子涵童书”4册输出到法国、越南。其中,“东方宝宝原创绘本故事”婴幼儿图画书尤其受到海外读者欢迎,成为2014年以来苏少社的版权输出亮点。
张乐:“走出去”应该有一个高质量的基础、高品的原创、高品质的中国特色
善于在创作中有机地融入中国画元素,作品带有浓郁中国风的张乐谈到创作《借尾巴》时就自然而然地将中国元素融入了创作中去。他表示,有的孩子看了《借尾巴》,说画得很逼真、很写实,其实我在绘画时运用了夸张、拟人、归纳的手法,之所以孩子们有这样的认识,可能是因为细腻生动的刻画,把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带入情境中去了,和角色一起同喜同悲。《借尾巴》塑造了小壁虎这一个可爱的形象,它有一连串的丰富的心理变化:掉了尾巴之后的惊讶、紧张,看到别的动物的尾巴时的羡慕、渴望,被拒绝之后的失望、沮丧,以至于委屈得落泪,最后去找妈妈诉说,发现长出新尾巴之后的欣喜。在这些心理变化的基础上,它的眼神、头、腹、尾的关系,四只脚的伸展与收缩,每个趾尖都是有表情的。
中国原创图画书经历了十多年的实践,形成一批相对成熟的图画书作者与编辑。“走出去”让我们更了解世界,也让世界更了解我们。我想,“走出去”应该有中国特色,也应该是不同文化之间共通的东西,是不需要太多解释就可以被不同文化理解认同的东西。如果看不懂就只能是中国人的中国特色了,不是世界性的中国特色,中国特色不是凝固的表面的一些特征元素,而是由内而外的灵活运用,是中国人、中国事、中国情感。“走出去”应该有一个高质量的基础、高品质的原创、高品质的中国特色才能够被广泛的认同接受。最后,我衷心地期望,在作者、编辑的共同努力下,在出版社的关心下,做出更多、更好的原创图画书。
黄缨:民间故事的文本叙事,最要紧的是内涵
著名儿童插画家黄缨认为创作中国风的图画书,很常见的一种做法就是从传统的民间故事取材。我之前曾给苏少社旗下《东方娃娃》做过一本原创图画书《漏》,文本就脱胎于民间故事。我当时选择了水彩的呈现方式,形式感上完全没有问题,就算是《漏》里小偷的中国式穿衣打扮也具有一种美感,可能是这一点吸引了全世界对我们中国风绘本的注意力。但是民间故事的文本叙事,最要紧的是内涵,是价值观,很难完全和现代社会价值观相吻合。故事里面小偷的结局是被活活拖死,但改编成儿童绘本显然不行,于是我和编辑们不断地沟通,最后做了温和的改动。
大部分民间故事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憾,所以选材其实比较困难,合适的文本并不是那么多。我觉得是不是可以从更大范围去选择题材,不仅仅局限在民间传统故事,然后更大胆地做改编,让孩子对传统产生亲切感,产生共鸣。这种对传统的热爱要从小培养,中国风的绘本应该中国人自己多出才正常。我常常看见很多外国人创作中国风的绘本,画我们的亭台楼阁、我们家门口的瓶瓶罐罐,总是心情很复杂,我觉得我们应该专心、静心地在这方面多做一些事情。
张晓玲:作者与编辑两种身份组合起来,才形成一个完整的自我
具有童书作者与编辑双重身份的张晓玲,其作品《躲猫猫大王》曾获首届丰子恺儿童图画书文字创作奖,她在会上谈到自己对这两种身份都非常喜欢,要比较这两种身份的不同,“可能作家这种身份使我守住了自己思想中比较私密的部分,以及满足了我喜欢独处的一面;而编辑这种身份则满足了我想和人交往、碰撞的一面。两者组合起来,才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自我”。
相比较而言,做编辑可能更难一些。当作者的话,写好稿子就行了,用或不用,改或不改都是编辑的事。可是做编辑就不一样,尤其是图画书编辑。图画书是一种综合艺术。它是文与图的结合。那么作为编辑就需要对文字和图画都有所了解,必须能够欣赏作者作品中的闪光之处,并把它们彰显出来;必须能够看出作品中的不足之处,将它们摈弃掉。这个时候问题就来了,作者可以闭门造车,编辑却不可以,有任何改动都必须和作者大人商量、探讨,而作者大人往往敝帚自珍。如果说对于作品的判断需要的是智商和眼光,这里却必须动用到情商。这中间的复杂和费心真是不足为外人道,有时候只是QQ上聊几句,或者简单的一通电话,也许需要备一天的课。而图画书的复杂还在于,它必须要在文和图不断地碰撞和磨合中才能抵达完美的境地。所以,从文稿定稿,到结构图,到草图,到成品图,到根据成品图再修改文稿……这样的互相“折磨”往往要持续很久。有些图画书光文稿就要修改十几遍,至于图稿,从结构草图到最终呈现,没有十遍也有八遍。
可以说,在这样的合作过程中,作者的失败就是编辑的失败,而作者成功了呢,那仍然是作者的成功,编辑默默地退场,把名字挂在封底最不起眼的位置。每一本优秀作品的出炉,都离不开作者和编辑的共同付出。
卜佳媚: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灵感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宝贵
女儿是我创作的灵感源泉。创作《拉呀拉》的时候,我女儿两岁左右。我妈妈非常喜欢织毛衣,我女儿就像小猫一样喜欢玩毛线球,我就想做一本跟毛线有关的图画书。我尝试编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全被当时《东方娃娃》主编,也是《宝宝》的主编周翔老师“枪毙”了,可能就像在一个菜里加进了太多调味料,味道不对。
有一天,阳光特别好,工作室里放着音乐,我悠闲地拿出女儿的水彩笔,在大概A4大小的复印纸上开始画。线,得先拉出来,好,拉呀拉,拉出了一根绿绿的线;拉呀拉,给小兔子系一个蝴蝶结,小兔子开心地跳起舞来;拉呀拉,还要干吗呢?外面有鸟叫声,我家有一颗很大的树,给它绕成鸟窝,一定会飞来很多鸟!拉呀拉,外面的天气那么好,那就拉出去吧,蓝蓝的天空,有一道彩虹多漂亮呀,于是我又给彩虹加上了绿色!我还要拉更远吗?不行,那太孤单了,于是我拉呀拉,拉出了云朵,绿色的软软的云朵,我创造的云朵,好了,该歇一歇了,于是,我在软软的云朵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最想看到的是谁?当然是妈妈!妈妈已经织好了一件漂亮的毛衣了!
这个故事像极了我女儿和我的关系,所以这个故事里每个细节都是真的,那件绿绿的毛衣曾经是小兔子的蝴蝶结,是树上的鸟窝,是彩虹,是云朵。我顺着自己的心意,一气呵成,画完了整个故事。
我带着草图去了编辑部,结果没想到周翔老师看完以后非常兴奋,说:“就是这个了,就这样!你不要再画正稿了,你再画一次估计不会这样生动了!”这真是没有想到的,一份草图直接就做成了书!就这样,我的这本《拉呀啦》就出来了,它来的好像很容易,却又是很波折的。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灵感来的时候是多么的宝贵啊!所以我现在即使已经睡在床上了,要是突然有什么想法,我一定会马上起床记下来!因为这种时刻实在是太宝贵啦!
我现在还在创作更多的绘本作品,和苏少社也一直在合作,其实从我最初画儿童插画就和他们合作了。对于作者,合作的编辑非常重要,我很庆幸我从刚一出道就遇到非常好的编辑老师。他们把年轻的我带领到了一个丰富、有趣又神奇的儿童插画世界。一张儿童插画,它也有故事,有细节,更是有情绪的作品。每次和编辑们探讨作品,我都非常有收获,然后就特别心甘情愿的重画。有时候他们都说可以了,这个可以用,但我觉得可以更好,继续重画!我经常跟年轻的刚开始涉足儿童插画的朋友们说:和真正爱这行、懂这行的编辑合作,受益远远多于你得到的稿费!
王超:做低龄童书时,更喜欢去研究“读和玩”怎样更好结合
在我们这套书里,《变变变》的艺术风格尤为独特。它是一本充满趣味和变化的游戏书,是此次参会作者里年龄最小的王超自编自绘的作品,他分享道,“平时我喜欢和孩子一起做各种游戏,很多灵感也来源于和孩子之间的趣事。我觉得对于0~3岁的孩子来说,书有时候就是‘玩具’,所以在做低龄童书时,更喜欢去研究‘读和玩’怎样结合。在这个前提下,开本、材质、翻页的效果等等都是可以用来设计的”。
他讲述了《变变变》这本书的创作灵感,这是他看到孩子画画时候得到的,小孩将颜料直接涂在手上,然后画上眼镜、鼻子、嘴,最后成了一个四不像,但是他很开心,觉得这幅画是活的,可以动。小时候玩手影游戏的时候,我们做的也不一定像,但是也会两个人一起,或者缠着大人,玩到很晚。我忽然觉得手就可以是一本书的故事主角,手的形状随着手指不同的摆放是可以有很多种变化的,就是一个多变的形象,小手加大手就可以互动起来,就像手影游戏时互相追逐的感觉。这本书也就这样开始了。
(本文编辑:王倩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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