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书评】怎么避免不开心,怎样不去茫然地想生命渺茫。她说:“只要稍稍想一下宇宙和自身的对比,还有什么烦恼?还需要吃百忧解吗?
记得以前看尼采自传,发现目录中有这样的章节:
1、为什么我这么智慧;
2、为什么我这么聪明;
3、为什么我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
看书时就偷乐。乐完了发现他说得很有道理,而且不容辩驳。此后喜欢上他的各种颠狂言论。大约九十年代末,上海三联书店出过一本《上帝死了》,我在06或07年才读到。明明买了一本书,仍然忍不住摘抄了多半本书的内容在笔记小本子上。
有段时间整体状态不好。这时候我已经完全遗忘了阅读尼采时的激情和力量,陷在叔本华的“钟摆理论”里,一端是痛苦,一端是无聊,每天在这之间摆来摆去。夜里迟迟睡不着,也仿着尼采的格式问自己三个问题:
1、为什么你这么疲惫;
2、为什么你这么不开心;
3、为什么你就找不到有意义的事做。
三个问题可以一起反思。疲惫当然是自找的:天不透亮不肯睡觉,一天吃饭绝不超过两餐,除了咖啡酒茶,20多年没喝过白开水,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工作上会有各种理由吊儿朗当,精神状态有更多理由处于游离。有时候羡慕那些被赋予使命而忘记死亡的人,羡慕那些在通往命运终点的路途中为身外之物激情万仗的人。
人生短若蝣蚁,力量弱似蜉蚍。还要在大好的时光里,压抑隐藏自己的率真,向社会规则妥协——如果不这样,就无法在某个地方放下一只可以站立的脚。而为了有机会和能力去做自己想做、也有足够智慧去做的事,就不得不先委屈求全去做自己不想做、也没有兴趣去做的事。等某一天,社会认可了,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晋升至某个较高的阶层,或者给你一个代表身份的头衔,你终于可以做自己了,却发觉早已失去了做自己的智慧。终于在社会化的过程中,把自己异化成他人了,也就是说,你终于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每天,我们不得不应付繁琐并且看似无聊的事:穿得衣冠楚楚,戴上新潮的道具,走进喧躁的世界,走进自己曾经陌生、恐惧或抗拒的世界。我们的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和我们一样,都会陆续死去,而地球照转。我们现在幼小的天使小孩很快就成长大,进而变成糟老头、老太太,而地球照转;我们今天可以在假装卑贱或弱智地在我们所鄙视的人的脚下乞讨生活,也可以转身去浪迹天涯,而地球照转;就算地球正在热寂消亡,宇宙正在演化着,地球和我们都正在奔向死亡,而我们仍傻乎乎地一味追逐眼前虚幻世界里的某些易腐之物,并让外人以它们为尺度来判定我们生命的高度和价值。
我们用此生唯一一次的短暂生命,去为那个一直否定我们、同化我们、吞噬我们的世俗世界增砖加瓦。就这样,每个人都在集毕生精力给自己建一个华丽的囚笼,囚笼或大或小,或粗简或奢华,但最后都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破笼子,里面曾经盛过我们早已化成烟云的灵魂。
李银河先生在《一个无神论者的静修》里也有感叹,“生命短暂得像眼开眼再闭上的一瞬,如白驹过隙一般,一闪而过。心中怎能不恐慌,怎能不悲凉?”但她同时也给出建议,怎么避免不开心,怎样不去茫然地想生命渺茫。她说:“只要稍稍想一下宇宙和自身的对比,还有什么烦恼?还需要吃百忧解吗?他说真到那个进修,根本想不了什么宇宙,只是因在自身的痛苦和烦恼之中,完全没有出路。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我只想问:朋友,你认真想了宇宙了吗?你强迫自己想象了一下吗?只要真的较真地想了,能没有我前述的感觉吗?”
(本文编辑 低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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