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编按】学术期刊订阅价一涨再涨,图书馆等公用机构愈加不堪其重。OA似乎成为这种情境下唯一可选的出路,哈佛大学作为先行者在这条路上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为什么现在大学图书馆购买的学术书籍还不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半?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学术期刊的开销过大:在过去三十年中,学术期刊的订价涨幅是通货膨胀的三倍。每年花4000美金订阅一份期刊的事情并不罕见,尽管现在很多期刊只提供在线版本,出版商连印刷和分销的成本都省了,但期刊的订阅费还是涨了好几倍。出版商向机构索要的高价(以这样的价格来说,机构通常也就是唯一的买家了)要比他们向要个人订阅者的价高得多,尽管后者可能只是凤毛麟角的几个人。
即使如哈佛大学也缩减了期刊订阅量。(2014年,哈佛大学订阅的最贵期刊是约翰·威利出版的《比较神经学》(Journal of Comparative Neurology)月刊和美国科学促进会出的《科学》(Science)周刊,订阅价分别是28787美元、26675美元。)“美国化学学会和许多专业学会出的期刊都是由出版商负责销售,后者从中获利颇丰。”哈佛大学图书馆副馆长莎拉·托马斯说到,“一个很小的学术团体可能每年都有600万美元的预算,其中300万来自于期刊收入。无论出版商是爱思唯尔( Elsevier)还是威利(Wiley)(拥有较高订阅量的两家主要期刊出版商),许多专业团体的经济模式是用期刊的销售收入来补贴其他有价值的活动。你不能单纯地说‘荷兰的出版商(爱思唯尔)就是个混蛋’,因为团体会选择其发表论文的平台。”
来自商业期刊出版商的价格压力突出了学术出版的核心难题:普世的学术理想、公开分享信息和靠卖东西赚钱的商业模式三者之间存在冲突。以市场价销售商品需要管控,过高的价格会将学术知识的受众局限在少数能付得起钱的人身上。考虑到这些问题对学术圈的影响,达恩顿宣称,“商业利益已经取代了知识交流,我们学术界应该反戈一击。”
开放存取是这场斗争中的一大利器。彼得·苏伯于2013年接替前任掌舵学术交流办公室(Office for Scholarly Communication ,以下简称OSC)。苏伯2009年加入哈佛大学柏克曼中心,在网络与社会部门担任研究员。2011年他开始领导哈佛的OA项目。2012年,他出版了《开放存取》,为推动学术成果(以及其他文件和媒体)在网络中自由流通的全球性运动提供了全面的指南。“开放存取作品是数字化的、线上的、免费的,多数不存在版权和许可限制,”他写到。这也是反对学术期刊高价的方式。
“学术期刊的高价是可耻的,并且会对学术发展造成伤害,”苏伯断言。“直到最近,人们还有这样的假想,即一篇发表在学术期刊上的文章能够让所有需要它的人看到……但事实上,这篇文章只会被那些有幸在有钱订阅期刊的机构中工作的研究者看到。幸运的人是少数的,真正需要阅读这篇文章的人要多得多。现在,因为有开放存取,我们能填平获取知识的鸿沟。一些作者已经承诺只会在开放存取期刊上发表论文。非开放存取期刊可能会说,‘那我们怎么办?’我说,‘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们的目标不是让出版商无生意可做,作为研究机构,我们的目标是让每个人都能接触到学术成果。”
第一份学术期刊出现在1665年,自那时起,学术期刊就不给作者、同行评议专家或者编辑支付酬劳。“350年来一直如此,”苏伯说。“学者撰写论文的目的是为了产生影响,而不是赚钱。他们撰写的论文之所以免费是因为学者能从服务的机构中获得薪水。”现在的出版还停留在十七世纪的模式,这会限制学者传播思想和研究成果的能力。苏伯说,“但是互联网可以让他们把学术成果播撒到全世界。”
一些经过同行评议的研究成果可能只涉及到某个细微的话题,而全世界对此感兴趣的人只是少数。“这没有市场价值,”苏伯说。“如果学者把精力放在什么‘更好卖’,而不是什么‘更真实’上,他们就会写更为流行的主题,而减少专业研究。终生任职可以保护你不会因为表达不受欢迎的想法而被解雇。开放存取可以让你免受市场因素的干扰。任何你认为是正确的东西都可以写,即便是一些很小的主题,或者其它一些会激怒人们的话题,比如进化论。”
为了保证哈佛教职员工获取学术知识的效果,2008年,哈佛大学建立了自己的OA数据库:Digital Access to Scholarship at Harvard (DASH),以确保本校教职工的研究发现是可获取的。DASH是OSC提供的服务之一。“我们要求所有的教授把学术文章都存放在这个数据库中,”达恩顿说。“任何人都可以获取这些学术成果,这是世界范围内的巨大成功。”确实,全球已有超过100所高校制定了自己的OA策略,至少60所高校在制定相关策略时参考或基于哈佛的经验(这仅适用于论文,暂不包括书籍,所以并没有威胁到诸如哈佛大学出版商这类学术出版机构)。
哈佛的每一个院系都采用了OA策略,要求学院每一位教授存放任意一篇已获公认的学术文章的作者手稿在OA数据库中。2008年,艺术与科学学院(FAS)是第一个宣布采用OA政策的学院。在经过冗长的辩论后,一些教授仍然有所保留,他们认为“你说不明白这和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尽管如此,最终的投票还是一致通过了决议。尽管有团结一致的“道德使命”约束,但FAS的方案是允许任何人选择退出的。
一些发行量较大的知名期刊如《科学》和《细胞》( Cell)拒绝发表已经存放在OA数据库中的论文。哈佛无意阻止教职员工把工作成果刊发在如此重要的期刊上,因此,其OA策略允许教师撤销对任意特定文章的授权。
DASH项目开始对因开放存取而出现的问题进行初步研究。“现在,唯一可以阅读大量学术文章的人群都在图书馆订阅机制的福荫范围内,”前OSC主任斯图尔特·谢波说。“他们是学者、教师、研究员或相关人士。在这个圈子之外的人对学术文章有需求吗?一些人会说‘没有’,这是出版商一直在重复的论调,他们会说每个有学术文章阅读需求的人都能读到这些文章。”
“这只是一个有待验证的假设,”他继续说到。“在DASH数据库中有2000万篇文章,其中大部分是可以免费传阅的。这些文章——其中大多数已在期刊上出版——已经被下载超过四百万次。这显示了订阅式期刊并没有满足人们想要获取学术文章的巨大需求。如果那些文章发表在0A期刊上,你就不会通过DASH来满足自己的需求了。”
(本文编辑 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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