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儿童文学》创刊60周年座谈会12月7日在中央团校举行。这本1963年由共青团中央和中国作家协会联合创办的杂志,被誉为“中国儿童文学的一面旗帜”。60年来,《儿童文学》推出一大批儿童文学精品,在加强少年儿童政治启蒙和价值引领、帮助少年儿童从小打牢文化自信根基、推动儿童文学事业蓬勃发展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2021年荣获中国出版政府奖·期刊奖。
当下很多知名儿童文学专家、作家的第一部作品,都和这本杂志有剪不断的关系,也激励了一代代的创作者自此投入到儿童文学作品的创作中来。它培养了众多的儿童文学人才,成为了他们成长的重要摇篮。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面对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的交融、传统与科技的冲击、故事阅读与碎片化的矛盾、功利市场与创作初心的取舍,儿童文学创作被赋予了更多更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作为一本有着60年历史的儿童文学杂志,它对这一创作领域的影响,已经不再也不应该局限在文字的输出和作品的发布,而是对市场的引领和时代声音的召唤。
“《儿童文学》坚持童心童言童趣的办刊特点,携手众多优秀儿童作家,遵循少年儿童身心发展规律,用心为创作孩子们喜闻乐见的优秀作品。”在当天的座谈会上,中宣部出版局局长冯士新表示,“希望我们的少儿期刊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植根中华文化沃土,用好传统文化宝贵资源,打造更多富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新形象新故事;深入挖掘和阐发中华传统文化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的时代价值,将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危济贫、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融入出版创作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生动讲述中华民族不平凡的发展历程,展现中华儿女团结奋斗、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帮助孩子们树立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增强做中国人的骨气和底气。”
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在座谈会上回顾了杂志创办60年来的历程,《儿童文学》一直坚持广泛发现作者,精心培育新人,敢于推出新锐力量,很多作家都是从这里起步,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成长为儿童文学创作的中坚力量乃至当代文学的代表性作家。“《儿童文学》60年来的探索与创造,不断推动儿童文学拓展新领域、呈现新风尚,丰富了中国当代文学的面貌。《儿童文学》所刊发的作品,记录了一代代孩子的成长轨迹,书写了他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以及对未来的希冀与愿望,构成了中国孩子的童年图景,抚慰、激励了一代代孩子的成长,也推动着儿童文学创作不断抵达新的艺术高度,始终保持创新创造的生机活力。”
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儿童文学作家张之路在随后的主题发言中表示,“有意义”和“有意思”是优秀儿童文学需要兼备的品格。他回忆说,20世纪80年代初,自己作为一个文学的爱好者,幸运地遇到了《儿童文学》杂志,一篇童话获得了1981年的优秀作品奖,也从此成为他不断努力、持续创作的动力源泉。他认为,儿童文学需要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将时代、文化、社会等丰富的、有深度的、有正面价值的内容传递给孩子们,为他们的精神世界打下扎实的根基。正是儿童作家的难度所在,也是光荣和自豪之所在。“儿童文学作品要有情怀的,能让孩子读到那些大的感动、小的感动,要告诉孩子如何选择人生道路、如何做人的道理。优秀的儿童文学,是陶冶儿童情感为主要目的的,同时,它也与社会其他力量共同担负着教育儿童对美的认知、人生价值取向以及责任感的形成等诸多目的。”
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理事、全国师范院校儿童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崔昕平在发言中谈到,在世界范围儿童文学交流日益广泛的新时代,中国儿童文学日渐呈现出“本土性”的思索。新时代中国儿童文学需要更着力于自身美学精神与传统文化根脉的意识与思考,探索“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当代价值、世界意义的文化精髓”。我国瑰丽的上古神话、志怪小说、民间传奇等,是宝贵的艺术幻想资源,更积淀着民族精神的底色,传递着勤劳、善良、坚强、勇敢等具有恒久生命力的中国文化底蕴,对当代儿童人生观、世界观与文化归属感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她强调,以传统资源丰沛“中国气韵”的儿童文学,开拓具有本民族美学特质、又承载人类普遍思索的儿童文学美学,是中国儿童文学在世界儿童文学版图中的“新时代”要义。
当天,座谈后结束后,还举办了新时代儿童文学新篇章创作交流会,来自儿童文学出版和创作领域的专家、作者一起对新时代儿童文学创作的现状、趋势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儿童文学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全国师范院校儿童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理事李学斌发言认为,进入新时代以来,原创儿童文学在诸多层面取得了丰硕成果——表现乡村童年的创作前浪后浪,佳作迭现;书写城市童年的作品散点透视,稳步推进;描绘身体童年的创作与时俱进,锐意拓展;聚焦游戏童年的作品观念前瞻,奇趣盎然;呈现伙伴童年的写作通晓内外,轻捷畅达;观照媒介童年的创作贴近现实,洞察幽微;涉猎消费童年的作品参与生活,解析新变;透视历史童年的作品彰显价值,培根铸魂……所有这些创作成果,无不体现了新世纪原创儿童文学的繁茂与兴盛。
但更为重要的是,原创儿童文学在“中国式童年”对位表达上依然存在着矛盾、失衡现象,这也从一个侧面显露出原创儿童文学某些进一步提升的方向:童年现实丰富、驳杂与原创儿童文学题材内容相对集中的矛盾,造成了“中国式童年”文学表达的不平衡——乡村童年、历史童年书写勃兴,而现实童年、未来童年建构相对乏力;童年文化立体、多元与原创儿童文学叙事方式相对单一的矛盾,带来了“中国式童年”文学形态的不平衡——回忆叙事、模拟叙事洋洋大观,而焦点叙事、想象叙事零散、单薄;童年精神前瞻、深邃与原创儿童文学审美创造相对保守、滞后的矛盾, 体现了“中国式童年”价值选择的不平衡——执守和延续童年文化传统的创作遍地开花,而审视、反思现实童年生态的作品则相对缺乏。
为此,他呼吁,面对当下“中国式童年”丰盈而驳杂的文化现实,新时代原创儿童文学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方面需要包括理论批评、童书出版、文学教育在内的儿童文学界更新观念,将“中国式童年”文化内涵和现实生态真正当作推动原创儿童文学发展所倚重的丰饶审美资源;另一方面则需要作为创作主体的儿童文学作家既要善于采撷、捕捉、想象、提炼“中国式童年”丰富生活素材, 从而呈现题材、内容层面的“中国生活”、“中国景象”,还要善于运用体现中 华民族思维方式、情感心理、语言结构的“中国式”审美表达,最终实现从童年形象到题旨蕴含的“中国味道”、“中国气息”、“中国风貌”。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编审、副社长,作家孙建江对少儿图书市场做了梳理,多年前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人很少,很难形成整体实力。如今,这种无奈已大为改观,新人纷纷涌现。进入21世纪后,儿童文学的出版量成倍,甚至成数倍增长,一家社出几十种儿童文学作品太正常不过了,儿童文学作者成了各少儿社竞相邀稿的对象,儿童文学在童书各板块中成了香饽悖。他也提到,“近来参加了不少奖项的评审,发现很多作品‘不好看’,看起来费劲。作为一个职业阅读者和评论者,我都感到看起来费劲,那单纯的儿童文学阅读者的小读者他们会是什么感受?创新何为?我们为何要创新?仅仅是为了创新而创新吗?”他认为,“好看和有意味”不正是儿童文学的至高境界?相信所有儿童读者都喜欢看“好看和有意味”的故事。“好看和有意味”是一个整体,只是“好看”,也不错,但没有“意味”,不可能成为好作品;只是“有意味”,读者没法进入,最终也不可能成为好作品。“好看”,不单单指故事,还包括整体构思、精彩对话、鲜活人物、氛围营造、语言、语速、语感、语调,等等。“能把作品写得‘好看和有意味’这本身就是一种才华,也可以说是写作者最重要的才华。”
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纳杨结合杂志类读物的现状,从短篇儿童文学的创作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新时代十年,我国少年儿童的文学阅读状况发生了很大变化。随着网络段子流行到短视频的兴起,文学阅读“短、平、快”的特点也越来越明显,对孩子来说,影响更大。“短篇儿童文学作品在这方面的作用是具有优势的。一个短小而精干的故事,孩子们可以在不用过长地集中精力的情况下读完,还能有所启发;一个讲究谋篇布局、语言、叙事的高文学品质的短篇小说,一篇精致的言之有物的散文,则能够让孩子们在难度适中的阅读中不仅获得生活的新知,还能得到审美的体验,为他们的成长提供有效的精神营养。”据统计,国内主流的儿童文学期刊每年发表的新作数量,包括小说、童话、散文,估算在8000篇左右,“这个数量相当可观了,如果运用好,可以给少年儿童的文学阅读带来潜移默化、细水长流的影响,也就是‘种子’效果”。
同时,纳杨对短篇作品的创作也给出了建议。她认为,短篇作品的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其对作家的文学素养的要求极高,而这一点常常被创作者们忽略。对写作者而言,一篇几千字的小说或童话,也需要有“打磨”的过程。而且越是短小,越要注意逻辑是否通顺,情节是否顺畅,表述是否准确,甚至是涉及到的史事是否准确,现实数据是否有根据。虚构作品只有建立在坚实的现实基础上才能飞得起来。就像童话,人人都知道不是真的,但优秀的童话就是在虚虚实实间,带给人们梦想的力量。
儿童文学体现着一种理解世界的角度、方法以及生活方式的探讨。儿童文学作者陈诗哥说,“我认为童话也是如此,孩子成长为大人后,往往以失去童话作为代价。”最近,他把自己的作品《童话之书》做了第二次重写,“因为我深深感到童话乃至儿童文学的魅力,儿童文学价值论还有很深的空间可以挖掘。童话到底是什么?童年到底是什么?正如‘我们是谁’一样,是值得不断追问的问题。”“我们的儿童文学故事,不仅讲给现在的孩子听,也要讲给曾经是孩子的大人听,也要讲给未来的孩子听;不仅讲给中国的孩子听,也要讲给全世界的孩子听。”
顾抒是一名儿童文学作者,也是一名一线教师。她在现场分享了自己的两个小故事:“一个男同学忽然跑到办公室来找我。这位同学每天上课都打瞌睡,作业也常迟交、糊弄,我以为他是来补交作业的。没想到,他腼腆地说,老师,你是不是读过《三体》?我想听听你对章北海和罗辑是什么看法?原来,因为自己QQ签名里有一段《三体》的内容,学生发现了,于是我和他聊了几句,学生侃侃而谈,显然迷上了这个科幻小说。”“今年10月,在《儿童文学》发表的《石象路》,源自一个学生告诉我的童年经验。小时候,同班两个男生捉了只蚂蚱,当她面把蚂蚱的翅膀、腿给分解了。生命的破碎给了女孩极大的心灵震撼,久久无法缓过神来。以至于她已毕业工作,仍然历历在目。”她感慨地说,时代在变化,“童心”和“成长”却是永恒的关键词,“童书是孩子们看中国、看世界的窗口,这是我作为新时代写作者的觉悟。儿童文学之美在于它既扎根现实,也不忘眺望未来。”
黑鹤很久以前就是《儿童文学》杂志的作者,他的童年是在中国北方的草原上度过。在他的童年回忆里,有饲养过的两头乳白色的蒙古牧羊犬,被遗弃的小狼、小狐和小鹿,受伤的天鹅和鸿雁,还有四岁时一个蒙古族孩子的上马仪式……刚开始文学创作时,没有明确的方向,早期创作的短篇小说基本上都是在《儿童文学》上发表的。那时候主编徐德霞老师对他的要求是短篇小说要保持在一万字以内,这成为他后来创作短篇小说的一个习惯。这个习惯影响到他所有题材的创作,他追求在有限的文字空间内创造最丰富的细节和故事。现在他常年生活在内蒙古的呼伦贝尔草原,就像童年一样。在那里生活,在那里为孩子们写作。他说,“我一直坚信儿童文学的艺术诉求和文学水平要高于给成年人看的作品。特别是当下的中国,给儿童创作文学作品也更有意义,因为热爱阅读的成年人太少了。但是所有的成年人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好好阅读,所以给孩子创作的儿童文学也就显得尤其重要,改变孩子就可以改变世界,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好。”
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儿童读物出版中心胡纯琦从编辑的角度谈了对新时代儿童文学创作的理解。她说,以前的儿童文学创作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讲故事,二是有教育意义,合在一起就是讲个有教育意义的故事。新时代儿童文学是对之前各个历史阶段儿童文学的延续,与之前是一脉相承的,其文学的特质是不会变的。还是要会讲故事(对少年儿童读者而言,故事性是最重要的文学性之一),会塑造人物形象,会表达情感,语言生动,立意巧妙;要注重对孩子进行价值观引领。要充分应用文学的特点和优势,注重在潜移默化中,以春风化雨的方式对孩子进行引导,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做好培根铸魂的工作。
从1997年《玫瑰使者》在《儿童文学》发表算起,黄春华的创作生涯已经有26年。1998年,我和朋友一起创办了作文写作培训班。2016年,因为儿子已经高考,觉得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于是,辞掉了工作,成为了一个自由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大圩小镇住了下来。她决定要为小镇写点什么,虽然这里地处偏远、远离都市,但仍然是真实的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们一样,见证着这个时代。“我坚信,写好小镇的故事,就是在书写我们这个新时代时代。”
“新时代的儿童文学,应当书写真实的中国少年。在我的眼中,儿童、青少年是和大人们一样,有尊严、有独立人格的人,他们不是成人的附庸品。”儿童文学作家李秋沅说,“书写真实的少年,成人作家必须打破成年人的傲慢。”她认为,创作时,绝不该生硬地、概念化地、教条地将成人认为孩童需要知道的东西,塞入作品之中。新时代的儿童文学创作所触及的领域,应拓宽至中国少年的生命深处,从他们的心脉搏动之源找寻灵感与创作激情。创作所拥有的眼界与格局,应拥有世界的、开放的、整体性的视野广度。儿童文学创作所能抵达的高度,关乎天赋语感、关于创作技巧,更关乎作家的格局与视野。作家的心能走多远,笔下的文字就能走多远。
广西作协副主席王勇英的作品总是散发着广西味道,写了十多本客家文化的小说。2013年左右,开始写广西民族元素的作品。“很多人一听说是少数民族元素的小说,就不自觉的和偏远,落后、封闭这些词。所以在写这类题材的小说,我都在求‘新’。”在她所写的民族元素的文学作品中,都从当下孩子的视角切入,找一个合适的讲述方式来写当下少数民族孩子(偏远山村孩子)的故事。“我觉得,传递真善美,温暖有爱的文学作品,其实就是能抚慰读者心灵的一副‘水药’。每个孩子阅读完每一本书之后,从书里走出来后都更健康,更美好。”“优秀的,有品质的儿童文学作品必然是任何一个时代的孩子所需要的精神领地,他们会为孩子们的成长提供一片纯净的精神空间,让孩子们在这里与书里的朋友相处,交流,快乐成长。”
儿童文学作家谢倩霓谈到了新时代儿童文学的多维创作空间,“儿童文学作为从一种特殊的角度对社会生活进行观察和反映、以广大少年儿童为读者对象的一种文体,也必将迎来多维、广阔的创作和表现空间。”她从自己近些年的创作,也从一个小小的侧面印证了新时代儿童文学多维创作空间的百花齐放:从自己的童年生活出发,描写过遍布中国广大乡村的中国式乡村学校的面貌,那是很多很多人从此出发走向远方的家园;利用采访资料,为少年读者们抒写过中华先锋人物、共和国勋章获得者的风采和感人事迹;最近四年的时间,一直集中精力在写作名为“钱嘟嘟校园日记”的系列小说,目前已经完成六本。“孩童视角和写作者的在场不是一对矛盾体,而正是考察一部儿童文学作品质量的检测机,那种在孩童视角、孩童心理、孩童过着的日常生活和校园故事中小心翼翼的渗透和融入,那种尽量让写作者成为一种无感知但又是必须存在的一种努力,是一种非常有考验力、也非常有趣、非常有益的写作实践。”
2003年,徐玲开始进行儿童文学创作,到今年整整20年,她的本职工作是教育。从一名教师的角度,她说“教育性是儿童文学的基本属性之一,这就要求写作者必须慎重”。她写过一个童话故事,叫《拆信猫时间》。拆信猫是一只长相甜美的猫,还是一只神奇的猫,当她打开信纸,能透过文字看到写信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从而帮助人们消除误会,传递真实而美好的情感。很多读者问她,拆信猫有原型吗?她说,有啊。拆信猫的原型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女孩子。“我希望拆信猫的故事首先是有趣的,然后是温暖的,既能带给孩子快乐和慰藉,也能引发思考和遐想,让顺境中的孩子能读到珍惜,逆境中的孩子能读出力量。”
张品成的《赤色小子》获全国第四届优秀儿童文学奖、1995年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诸多奖项,其中的第一篇就是在《儿童文学》发表的。他说,“几十年来,我一直坚持我的创作理念,写自己熟悉的,写曾感动过自己的故事。只有感动过自己,我相信一定能感动读者。”新媒体、新传播、泛阅读的甚嚣尘上,网络、视频、传播的内容是越来越泛,越来越乱,也越来越滥,低俗娱乐化倾向非常严重。这种不良倾向或多或少影响到儿童文学的创作。对此,他认为儿童文学作家有所担当,给青少年提供更多更好优质的作品。红军故事是张品成作品的一大特色,“在青少年读者中,讲好中国故事,弘扬民族精神,是一个儿童文学作家义不容辞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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