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网·王为松专栏】如果我们在饭局或者聚会上遇到口若悬河的万事通,也多半是心生厌烦的。但是,当无所不知的内容限于一门学科或某个专业之内,则完全另当别论了。譬如,谢稚柳先生谈书画,陈从周先生谈园林,马承源先生谈青铜器,汪庆正先生谈钱币与陶瓷,即便是今天的想象,也是何等的快意。
《园林谈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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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作者:陈从周
出版时间:2016年04月
前两天微信上传杨绛先生病危,好多人都在为这位一百零五岁的老人祈福。有人出来辟谣,说病危是谣传。五天不到,杨先生已经去世的消息在微信上传出,又有人马上说,消息并不确切。杨先生希望安静地离开,并不是每个读者都熟知或了解她的心愿,有人总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权威发布,好像不了解杨先生的读者就没有资格纪念她。
我倒是无端地想起毛姆的一段话——当然我总以为钱钟书先生对人性世故入木三分的机智嘲讽与毛姆颇为相近——无所不知先生“好像比谁都懂得多,错误似乎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在他讲话时,若有人反对他,他就会同他争个没完。在说服你之前,他绝不会放弃一个话题,不管它是多么的不重要”。这位无所不知先生既能谈戏剧绘画,又能谈政治,还会“主持拍卖,筹集体育资金,组织高尔夫球赛,安排音乐会,举办化装舞会”。
如果我们在饭局或者聚会上遇到这样口若悬河的万事通,也多半是心生厌烦的。但是,当无所不知的内容限于一门学科或某个专业之内,则完全另当别论了。譬如,谢稚柳先生谈书画,陈从周先生谈园林,马承源先生谈青铜器,汪庆正先生谈钱币与陶瓷,即便是今天的想象,也是何等的快意。冯其庸先生在《园林谈丛》序里,讲述了一则往事,足见其与陈从周先生聊天的境界。有一回他在扬州开会,晚上十点忽然得知陈先生也在扬州,“当夜即踏月往访”,赶到陈先生下榻的西园宾馆已将近十一点。门者说不能会客了,冯先生执意要门者进去通报,门房不从,冯先生坚持说,“你只要说我的名字,他就会起床”。门者只得进去通报,陈先生非但没睡,还在与友人作画聊天,自然是“跃然而至”。二人“穿过天宁寺的园林,当头一轮明月,银波轻洒,地上树影婆娑,有如水荇交横,此情此景,恍如东坡承天寺夜游”。冯先生此文写于一九七九年一月八日夜二时半。冯先生真谈天夜游的高手。我们虽不能当面聆听大师谈艺,但可读大师的著作,所列“文博大家丛书”五种(《鉴余杂稿》,谢稚柳著,《园林谈丛》,陈从周著,《中国古代青铜器》,马承源著,《中国陶瓷研究》、《钱币学与碑帖文献学》,汪庆正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4月)皆为不刊之论,《园林谈丛》初版于四十年前,至今仍可不改一字再版。
哈佛东亚研究中心前任主任、《邓小平时代》一书作者傅高义教授的《日本第一:对美国的启示》(傅高义著,谷英、张柯、丹柳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3月,39元)也是初版于一九七九年,于今翻译出版,甫一面市即久居畅销书榜,盖因日本虽经历“失落的二十年”,但“日本第一”时代的品质依然存在,对于今日中国仍能给予重要启迪。傅高义当然不是无所不知的,但他告诉了我们“日本是如何发展的”。
好在毛姆笔下的无所不知先生终归还是让人“不是那么不喜欢的”。
《日本第一》
点击图书封面可在三大网店购买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 傅高义 著
译者:谷英 张柯 丹柳
出版时间:2016年0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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