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孙卫卫在创作了《男生熊小雄和女生蒙小萌》《班长上台》等多部别有情趣的儿童校园小说之后,这部家庭题材的新作《一诺的家风》显现了他对于自身文学轨迹的超越。
《一诺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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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希望出版社
作者:孙卫卫 著
出版时间:2017年05月
文如其人,孙卫卫的儿童文学写作,向来追求简洁、内敛、朴实、淳厚。从我最初读他的儿童散文集《小小孩的春天》起,就感觉到了渗透在其文章骨子里的真诚之脉,让人亲近、喜欢和尊敬。他的小说《一诺的家风》又是一部诚恳之作,汩汩流淌着善良之心、正直之气、温暖之意与和谐之风。
小说名为《一诺的家风》,其写作核心是“家”。在当下儿童小说创作界,专以家庭为题材的儿童小说似乎并不多,而以家风为主旨的则更是凤毛麟角。家庭是儿童精神成长中最初也是最重要的“摇篮”,家风时时处处都可熏陶孩子点点滴滴的成长,包括其言行、气质、性格、品德和思想。好的家风,犹如阳光,孩子在它的照耀下可以成长为精神明亮的人;相反,坏的家风,犹如雾霾,呼吸了这种不洁,孩子的心灵会受污染。古今中外,大凡名家贤士,均有良好的家风习染。比起那许多谆谆告诫、赫赫有名的“家训”,父母亲在日常生活中身体力行的榜样对孩子的引导尤为重要。在家庭教育日益被重视的今天,对于家风的培育也需要每一个家庭去慎重地对待。孙卫卫对“家风”的关注,源于他对儿童成长环境的关注与思考,而这一环境以“家”为圆心,同时还辐射到更广阔的外在环境,延及学校与社会。由此,这部小说的旨意也得到了扩展,即以“家风”写及“时风”和“世风”。
角色的命名往往包含作者对其性格特征的暗示,小说中的主人公、小学生唐一诺在开篇充满戏剧性的故事中崭露头角,由教育局女副局长点出其名字的含义是“千金一诺”,即诚信为本。他跟家人从农村到城里,以其善良、纯朴、热情、勤奋、通达赢得了同学和老师的信任和喜爱。故事起头是他想打一份小工来交乒乓球特训班费用和贴补家用,可见其自立和懂事。随着故事的展开,唐一诺的家人纷纷出场,才知他的诸多美好品质都源于他的家庭教养。全家人都朴实厚道,彼此关爱,十分和睦。他那在大学做水电修理工的爸爸和曾经是小学老师而今四处打工的妈妈,在任何工作岗位上都是不辞辛苦、尽心尽力,为人热心肠,做事讲原则。他们为了给领养的弃儿一言治病,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而当一言的亲身母亲来认领时,即便非常不舍,也重是非情义,将一言送还。作者还不遗余力地追溯“家风”至一诺的祖父母:当年是奶奶出于怜爱把弃儿抱回家抚养,而“柿树下的故事”则延伸到爷爷年轻时遭欺骗的经历,后来给孙子取名“一诺”就是源于“凡出言信为先”的用意。家中长辈的嘉言懿行必然潜移默化孩子的心灵,一诺就是在这样温厚的家风的吹拂中茁壮成长为一棵根深叶茂、身姿挺拔的小树苗。
作者在唐一诺的家风之外,还旁及他的同学蒋松风、周宇飞这两家的风气:前者是反映企业老板的正面家教,赞赏其纵然家产显赫也要让孩子学会俭朴和吃苦,懂得做人的道义;后者则是揭示官员之家的问题,以周家父母的醒悟和改悔来批判贪慕名誉、利欲熏心的错误。此外,唐一诺在学校这一环境中的遭遇点出了一种清廉的校风:老师坚决退卡以肃清当下盛行的家长给老师送礼的风气,还教育以本应有的纯洁和高尚。这些都联系着时风和世风,拓展了故事的表现层面。
题目《一诺的家风》即隐含了社会教化的旨意,但作者并非直接以故事来简单化地图解主题。小说的人物和故事写得很温婉,注重以鲜活、丰富的细节来传递动人心弦的力量,如爸爸给一诺做的“万国球拍”、于爷爷对一诺的关照、一言对养父母的依恋等,均展现了生活朴素的质感和饱满的色调。小说以疏朗恬淡的语言娓娓道来,散发着热腾腾的生活气息和暖融融的人间情意,读来自然熨帖。作者精心构思小说的情节和布局,在平实的生活场景间安排戏剧性的插曲,从而使得波澜迭起。小说中妹妹唐一言被抱养的身世、于爷爷如何神机妙算一诺妈妈的工作之事等大大小小的“秘密”构成多种冲突或悬念,大大增强了故事的可读性。故事的发展中也多设伏笔,又在其后巧妙勾连。一诺备战乒乓球赛是贯穿小说始终的一条核心叙事线索,结尾呼应前文,在比赛最紧张的高潮部分收束,虽然没有明说结局的胜负,但是读者能从作者含蓄地写一诺“仿佛看到”的欢乐景象中猜到答案。这样戛然而止的写法饶有兴味,同时也再次将经过升华的和谐的家庭之乐宛然端举,将那融融泄泄的相亲相爱铺洒开去。
孙卫卫在创作了《男生熊小雄和女生蒙小萌》《班长上台》等多部别有情趣的儿童校园小说之后,这部家庭题材的新作《一诺的家风》显现了他对于自身文学轨迹的超越。这一源于个人内心感受而又具有时代性、社会性的家风故事书写,表现了作者崇尚的“从里到外的美好”——无论是对生活,还是对文学;同时,作者对这一美好家风的赞赏也寄寓和涵盖了“从小到大”、“从近到远”、“从家到国”的诸多希望和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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