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百道编按】《三步上篮》是著名作家刘海栖 “山水沟街”少年成长小说系列的重磅新作，由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作品以一个珍贵的篮球串联起老街少年的团结成长，其中遍布刘海栖童年时代的真实场景、故事，细节打磨精彩，洋溢着属于那个年代独有的淳朴和温暖，塑造了阳刚励志的男孩形象，引导当代孩子直面生活压力，懂得独立自主与责任担当。
《三步上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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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
作者：刘海栖 著
出版时间：2024年01月
育新小学五年级几个性格迥异的男孩组成一支篮球队，他们一起经历训练的尴尬、比赛的失利、家人的误解、长个儿的烦恼、篮球被毁坏的愤怒与心酸、找回鸽子的皆大欢喜，以及与部队军人的同场竞技……他们在运动中学会相互包容与支持，并通过童年的力量化解一次次危机，收获拼搏和梦想带来的成长快乐。
淳朴民风熏陶出少年的纯善之心，部队军魂激发出少年的阳刚之气，一群中国男孩在竞技运动中领悟责任与担当。刘海栖用纯正的中国式童年抒写，跨越历史鸿沟，聚焦时代变迁，塑造一批稚气未脱却可爱纯良的中国男孩形象，让童年的生机与活力跃然纸上。
刘海栖
刘海栖，山东海阳人。作家，出版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原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长期从事童书出版工作，编审，曾获首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优秀人物奖、全国百佳出版工作者、山东省劳动模范等称号和奖励，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主要作品有童话《无尾小鼠历险记》《爸爸树》《豆子地里的童话》《光芒》等，长篇小说《有鸽子的夏天》《小兵雄赳赳》《街上的马》《风雷顶》《游泳》《乒乓响亮》等。作品曾获中华优秀出版物（图书）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等国家级奖项，入选中宣部“优秀青少年读物出版工程”、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向全国青少年推荐百种优秀出版物”等。
写完讲游泳的《游泳》和打乒乓球的《乒乓响亮》，刘海栖又写了这本讲打篮球的《三步上篮》，凑成“体育三部曲”。它们是刘海栖对自己童年生活状态的回忆和记录。他对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期的生活记忆如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笔下。
作为曾经在部队打篮球的专业“篮球少年”，其实刘海栖说，他不想写体育小说，“虽然我写的是体育题材，但这种内容更多是时代和生活的局限性造成的，我还不完全同意把它归纳到简单的体育题材中去。”因此，无论是《乒乓响亮》还是《三步上篮》，这几部独特的运动竞技成长题材，都没有把对体育运动、体育竞技作为讲述的重点。“包括《乒乓响亮》我也没有写成一部纯粹的体育小说，尽管我从小打乒乓球，还是高校男子单打冠军，在部队业余也打篮球，但是我觉得写这个小说不要过于炫技，不要过于把笔墨落在技术上，它会破坏语感，会把故事搞得矫情。”
“我没有让主角打赢比赛，最后结尾也没有赢，因为我不想叫他打赢。现在都讲中国人刻苦训练，要攀登高峰达到什么成绩，但是我觉得现在教育孩子太计较输赢了，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每个人都想赢，最后就内卷，现在就是这么个问题，而且还要求一路赢到底。有的时候就会不择手段。”刘海栖眼里，输不是一件坏事，早输比晚输好，如果到最后才输，一个人就会“回不过劲儿”，早点输能找到问题，并且可以做更多的选择。这也是他对于当下教育问题的一番洞见，值得孩子和父母体会、思考。
《三步上篮》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60到70年代。书里涌现了很多有年代感的事物：部队里麦秸和黄土交替夯实的篮球场、机床厂篮球场边的保温桶，刘存在家的双铃马蹄表、搪瓷盆，男孩们读的小画书……儿童生活也不可避免带上时代的烙印：上纲上线的工宣队、捉襟见肘的家计，因为支援大三线造成亲人分别……和女兵热身赛后，大家一起吐槽失约的彭节俭，隐约也带有“批判调侃”的影子。
篮球是一项对抗性运动，部队和厂队激战时，有人摔了跤，有人崴了脚，还有人被打落了牙齿。以体育为主题的文艺作品经常会采取“升级打怪”的模式，大大小小的比赛贯穿着情节，主人公精进技艺，提升体能，随之晋级。本书却别出心裁地避开了这种套路，重点也并非篮球训练。例如，彭勤俭他们的球队，除了陪女兵打了一场热身赛，几乎没有参加过正式比赛。在本书中，篮球更多是成为了小学生们的学习、生活、友情中的一部分。
在故事发生的场景上也显示了作者独到的匠心。“故事发生地在机床厂，实际是我是有选择的。机床厂在一个城市里是比较重要的，规模也比较大，很多技校毕业的学生分配过去，男工比较多。这样才有可能形成与部队篮球队抗衡的实力。如果是一个小的厂子，可能连篮球队的人都凑不齐。”
《三步上篮》塑造了一群生机勃勃的青少年群像。男孩们热爱体育，但淘气包也挺爱干净，刘存在洗脸时还用肥皂擦洗脖子和耳朵背后。男孩也很有家庭责任感，不仅小学生，连省篮球队的明星球员黄登榜也会给家里跑腿，买菜、肉、杂货。女孩有朝气之美。班长孙小兰很会打交道，热心体贴，看到初大壮的鞋破了，就托姐姐从部队要来特大号的解放鞋相送。女兵们球技不佳，但重视每一场比赛，哪怕对手是小学生，依旧全力以赴。这样的一群人物，既有着时代所赋予的生活气息，也从细节上展示了清晰的人物性格和品质，以小见大，让人似乎能一眼就看在眼前、看在眼里。
以特殊的年代为背景，如何将历史融入故事中，使作品拥有深度和分量，但又不会让小读者觉得过于沉重、陌生？刘海栖提出，其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点。一个是语言。在作品里有不少同学之间的交流，“他们得有交流、对话。小说乃至文学的表现中，语言很重要，没有语言也就不成为小说了”。一个是细节。很多儿童文学缺乏细节描写，他写小说喜欢写亲身经历，写自己熟悉的东西，尽量把细节写饱满。“比如女兵和小孩打篮球细节，包括往天上吐唾沫，抱着以后就乱抢，小孩叫阿姨，女球员就翻白眼，这些东西都是有的。”
在小说里，故事所处的时代性能被我们通过文字清晰地感受到。比如男孩子都喜欢上海生产的回力牌球鞋，鞋底的图案很好看，有一双简直像有个宝贝了。谁买新鞋后都会在雪白的墙上跺个脚印子以示炫耀。“那个年代的样子，其实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面。”刘海栖说。
刘海栖回忆自己当年入伍到部队后，部队营房也有一座篮球场，但篮球场不是水泥铺的，而是黄土夯的，篮球场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头碌碡。一开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用黄土夯，听介绍才知道，黄土场地比水泥场地好多了，弹性适中不伤脚。部队篮球活动开展得好，从首长到战士都喜欢打篮球，军区军师团到连队各级都有篮球队，经常进行比赛，也进行训练，除了自己比赛，也和地方球队比赛。除了夏天，中午大家都不睡午觉，跑到篮球场上打篮球。这些，都成为了《三步上篮》里最鲜活的素材。
比如在《三步上篮》作者这样记述：”入伍时，陈连长去带的兵。陈连长是师警卫连长，黑红脸膛，矮个儿精干，一笑两颗虎牙，大比武的尖子。当时我们城市举行中学生篮球赛，陈连长找到冠军队和亚军队的学校，把球队里的主力都招成了兵。新兵训练，这些篮球兵编一个班，走纵行队列时，他们个个比两边的高一个头。新兵训练结束后，这些篮球兵和我都留在警卫连，陈连长是我们连长。等到又进行篮球比赛，警卫连的篮球队就所向披靡了。”
刘海栖说，部队篮球运动开展得好是有传统和道理的。打篮球是一项能打出士气的运动，部队首长希望自己的战士打起仗来一往无前。不打仗时打篮球也应该要生活活虎、不服输。部队打篮球和他以前在学校看到的打篮球也不一样，学校里打篮球的，上了球场举手投足都身姿摇曳，似有人围着他们看莲花盛开、草长莺飞。部队战士打篮球个个如同猛虎下山、蛟龙出水，攥着篮球目中无人，闷头瞪眼往前冲，撞飞一个算一个，自己被撞倒爬起来又冲。
“当年我们部队那几个冠亚军篮球兵刚来不适应，和老兵打球常常人仰马翻，破了鼻子去找卫生员，脚崴了躺在床上吃病号饭，杵了手指头也要吃。老兵脚崴了，到自来水龙头上用凉水一冲，回来继续打，鼻子就从来没有不破的，手指头杵了肿得像胡萝卜照样训练执勤，顶不济也是到炊事班帮厨。那几个篮球兵没多久就也那样了，部队就是能陶冶人。”
篮球给书中青少年的生活带来了改变。比如职业球员黄登榜不爱读书，篮球给了他新的舞台；青工彭节约因为球场英姿获得了女同事孙二兰的青睐；篮球也帮助孩子们打开圈子，因为共同的兴趣结交朋友。尤其是初大壮，刚从农村转学来城里不适应，融不进集体，感到很孤独，后来因为个子高，被彭勤俭看中，成了篮球队主力，从此树立了自信，变得阳光开朗。
小说中，孩子的成长也离不开父母的言传身教。侯普通跟着父亲侯警察学抓小偷，见义勇为了一把。侯警察拒绝了记者的照相，让侯普通明白不能曝光，以免被小偷认出来。胡向上从父亲那里学到“紧打酒，慢打油”，不占公家的便宜。彭勤俭的父亲是篮球爱好者，两个儿子都打起了篮球。现在很多新手父母不理解孩子的想法，只会给他们看喧闹的短视频，消耗一下过剩的精力。双休日父母带着孩子出去玩，在排队、等上菜的时候，也是各玩各的手机。
“我们那一代人，对子女是很宽容的，但并不是放任、不教育。父母不对别人疾言厉色，不去算计别人，不小肚鸡肠地揣摩别人，这些做到了，其实孩子们都看在眼里。我觉得言传身教是非常重要的，你机械地按照课本和自己的理念硬性要求孩子，孩子反而可能无法成才。我一直说情商有时候比智商重要，情商是潜移默化地搭建起来的。比如‘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几代人说到做到，在这种影响下孩子可能真的能为集体、社会、他人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贡献，甚至牺牲。”刘海栖回忆称，他小时候的文化让他觉得，男孩子就是要阳光，有担当，宽容地对待别人，遇到事情不退缩，勇敢地面对生活，同时去帮助别人，这非常重要。
《三步上篮》着重于孩子的社交与成长，同时也对时代生活风貌进行了生动细腻的描写。侯警察当年是侦察兵，他回忆了感人的军民鱼水情。房东大娘慈爱地给战士们缝布鞋，侯警察穿上合脚轻便的鞋子，又登上庙顶抓斑鸠给房东大爷补身子。书里的赛场上，部队政委介绍着参赛的炊事员、饲养员、文书、机枪班副射手，每一个都活力四射、尽忠尽责、多才多艺，让小学生们钦佩、神往。
刘海栖表示，战争是非常宏大的，他并不是很敢去放开写这种叙事，更偏好去写那一段和平生活，他也希望现在想写战争的年轻作家能做好功课，提高观念，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战争观，展现出先辈们艰苦卓绝的状态。
“我满脑子都是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不过我七十岁了，时间对我来说很紧，我更要抓紧，争取写出能让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能超越自己的东西，在艺术上、文学观念上有进一步提高，给看书的孩子带来更多益处和收获。”刘海栖说，过一个美好的童年，带给你的意义你将来会享受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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