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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去,记录自然最本真的一面——黑鹤:写作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纪念

作者:陈冰洁   2017年10月25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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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如果说大部分人是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待自然万物,那么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黑鹤就是那个愿意俯下身去,记录自然最本真的一面的人。在百道网的采访中,黑鹤为我们分享了他的写作故事。

《“自然之子”黑鹤原生态系列: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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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
作者:格日勒其木格·黑鹤 著
出版时间:2017年01月

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可谓目前中国最具代表性的动物小说作家之一,这位童年在内蒙古草原与乡村结合部度过的蒙古族作家,以其特殊的成长环境、生活背景使其作品在众多动物小说中独树一帜、风格鲜明。2017年1月,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重磅推出了“《儿童文学》典藏书库·‘自然之子’黑鹤原生态系列”,这套书共13册,除包括黑鹤的新作长篇《叼狼∙疾风》外,还有其在中少总社出版的长篇处女作《鬼狗》及五本中短篇集,五本桥梁书。而中少总社之所以推出这一系列,其目的是为了联合黑鹤新出版的长篇作品一起打造一条贯穿小学低年级到初中的产品线,为孩子还原一个真实的大自然。

百道网:年初您与中少合作的这套书取名为“黑鹤原生态系列”,为什么将书定义为原生态?

黑鹤:其实像“原生态”这样的词语,一直是出版社比较喜欢冠在我身份之前的一个定语,包括“自然之子”“草原之子”这样的名号,我想这更多是一种理念吧,比如“原生态”就是区别于“驯化”或者“被改变”这样的应该还是为了寻求自然中未被破坏的那一部分吧。

百道网:与其他系列相比,你觉得这一系列所选的故事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黑鹤:中少社是我最初开始出版作品时就开始合作的出版社之一,这一系列最大的特点应该就是将我之前出版的所有作品做了一次整合。

百道网:如果非要请您做出选择,这个系列中的小说您最喜欢哪一部,为什么?

黑鹤:这个系列里,我个人比较喜欢的还是《叼狼·疾风》。这是我刚刚完成的一部关于蒙古细犬的长篇小说。蒙古细犬是一种行将消失的珍稀猎犬,我四岁时,第一次在我伯父的身后见到这种猎犬,它们细腰大腔,高大强壮,身体上没有一丝赘肉,闪亮的薄薄皮毛下就是线条清晰的肌肉,它们更像猎豹,而不是狗。它们毛色是最接近自然的冷素的颜色——黑、灰、草白和枯黄。它们冷漠傲慢,高贵不凡,身上往往还带着刚刚跟野兽搏斗过的伤痕。它们卧在马的旁边休憩,偶尔被什么所吸引,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尽管那时我还小,但我已经意识到,这是一种十分特殊而极不易得的猎犬。它们总是与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与我以前见过的所有的狗都不一样,我明白,它们只是礼节性地容忍我略显颤栗的抚摸。我还记得其中最为高大的是一头银灰色的雄犬,它身上闪亮的皮毛像是经过仔细抛光的金属,当它凝立不动时,我为它那雕塑般的精美所着迷。那确实是一种在不断的奔跑和狩猎中进行了自我完善的中国原生猎犬,我慢慢地长大,但这些我都记得。

百道网:所以对于您来说,童年的生活其实对于您现在的写作有非常大的影响是吗?

黑鹤:是的,因为自幼身体羸弱,又出生在城市里,当地空气污染严重,医生就建议送我去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就这样,我被送往草原,我的童年在草原上度过。当时,我住在草原小镇上,我的两位伯父经常会骑着马从草原上过来看我,他们的到来总是带着令我神往的荒野的气息。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感谢他们,让我有幸看到北方草原狩猎时代最后的背影,他们骑着马,背着猎枪,马鞍捎绳上挂着布鲁棒子,还拴系着一些刚刚猎获的野兽或飞禽,而他们的马后,总会跟随着四五头猎犬。

2013年,我创作完成自己第一部关于蒙古细犬的作品《叼狼》。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开始。随后的几年,随着我接触这个犬种,并了解到更多关于这个犬种的故事,我意识到,我最初对于这个犬种的认识还是过于简单了。它们其实是中国北方已经消逝的狩猎文化一个符号般的遗存,它们的身上负载着更多的东西,那是极富魅力的北方荒野文化的一部分。也正是在这种思路之下,我完成了《叼狼》系列的第二部《疾风》,在这部作品里,有更多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思考,犬是人类与自然联结的一个纽带。

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两个长篇小说,我还创作了一系列关于蒙古细犬的短篇小说。在我的作品里,那些纵马在荒野中独行的猎人身上就有他们的影子。其实,我做不了更多的什么,我能够做到的就是记录一些远去的背影,记录已经在北方随着荒野一起消逝的狩猎文化。

百道网:除了记录文化,您的写作是否也是表达对一些人的纪念?

黑鹤:我的二伯父,吉日格勒(永福)·勃尔只斤(包),清瘦,独目,蓄山羊胡,在父亲几个高大的兄弟中,略显单薄。二伯父牧马一生,锁骨和肋骨因数次从马上摔落而多处骨折,像所有的牧人一样,因长年骑马两腿呈O形,一旦下马总是表现出无所适从的蹒跚不稳。2008年,酒后,二伯父在清凉的秋夜里安详睡去,再未醒来。 

我的大伯父,伊拉塔(永胜)·勃尔只斤(包),拥有巨人般的身体和力量,右手两个指节被马缰绳勒断。大伯父于2012年因胰腺癌去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因阻塞性黄疸他的皮肤呈现出古铜般的色泽,身体只剩一副巨硕的骨架支撑,面容宛如塑像,但这坚强的牧人至死未呻吟一声。

所谓成长,大概就是自己熟识的那些人一点点地老去吧,我是个写作者,所以我以自己的方式纪念他们——离我远去的老人。

百道网:这一系列中的“桥梁书”针对的是小学低年龄段的孩子,因此在故事内容上是否会有特殊的考虑?想要传递的孩子的主要内容是否会和高年级的有所不同?

黑鹤:其实我的作品是成人和孩子都可以读的,在中国我自动地被定义为儿童文学作家,而我的作品翻译到国外一般是被列为自然文学的范畴,其实是给成年人看的,在国内我的一些中短篇也是先在成人文学杂志上发表,之后再结集出版。

这套桥梁书的真正意义我想是它们是最符合我这个儿童文学作家身份的作品,我喜欢儿童文学作家这个身份,并深感荣耀。但是,我的小说由小学三年级以下的孩子来阅读,显然有些困难,所以就催生了这套桥梁书,用插图这种方式为更小的孩子的阅读提供一个桥梁。作为一个儿童文学作家,我的一些作品的读者更多是孩子,从题材到行文的选择上毫无疑问的会有所考虑,但这种考虑并非是去写得更简单,放低文学品质,从来不是如此,我更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提升孩子的文学鉴赏品质。

百道网:动物小说已经成为儿童文学中的显学,您作为代表作家之一,如何看待当下在国内国外这个领域的创作和出版?

黑鹤:我称不上是代表作家,但是在动物小说的这个领域,毕竟中国创作动物题材的作家并不多,我可以算是其中之一吧。

创作动物小说,对作家本人的要声求比对创作其他题材的作家可能要有一些特殊的要求,比如创作科幻文学的作家,就存在“硬科幻”这种提法,也就是说创作的作品要有理论依据。对于动物文学的创作者同样如此,作为一个动物文学的创作者,我必须同时兼为一个环保主义者、动物行为学家,而且还得是不错的小说家。

目前中国的儿童文学创作和发展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空前繁荣,在我参加一些国际书展时,我们的出版人在罗列出国内的出版数据时,总是令国外的出版人发出艳羡的惊叹。但在动物文学这个方面,除我们国内的原创之外,其实引进的质量也并不高,事实上大家也应该注意到加拿大作家西顿的书、还有比扬基的《森林报》,市面上几乎有上百个版本,而最新的作品并不多。这一方面说明我们国内的原创能力强、作品多,但是,我们仍然需要引进更多的更新的作品,从绘本到小说,各个层面,我想,这对于我们国内的动物文学创作,也应该是一种促进。

百道网:在这套书的出版过程中,您与编辑之间沟通最多的是哪些问题?

黑鹤:其实关于作品本身并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因为与中少社合作已久,与我的责任编辑也相当熟悉。更多的讨论还是在书籍的设计上,这次的封面区别于市面其他出版社出版的书的封面,采用了剪纸的设计。

(本文编辑:J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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