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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俊荣:戈宝权与郭锷权——追述《普希金抒情诗全集》的出版

作者:唐俊荣   2016年08月16日   来源:百道网·唐俊荣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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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唐俊荣专栏】普希金不仅是俄国伟大诗人,也是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和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人。1993年1月湖南文艺出版社落成一项重要出版工程,《普希金抒情诗全集》(四卷本)出版,全集收录了普希金全部抒情诗以及五篇抒情长诗,由戈宝权、王守仁主编,郭锷权责编。译者均为我国译坛名家,几十年从事俄文诗歌翻译和研究的学者、教授和高级编辑。郭锷权于编辑工作杀青阶段第一次访俄,他以此次出访为切入口,一腔情思满眶热泪地撰写了一篇关于普希金及普希金诗歌在中国的宏文《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附录在全集的卷末,它与卷首戈宝权先生的《总序》遥相呼应,将一个完美、多面、鲜活的诗神,展现在我们以及后人的面前。

《普希金抒情诗全集》,湖南文艺出版社1993年四卷本豪华版书影

1993年1月湖南文艺出版社落成一项重要出版工程,《普希金抒情诗全集》(四卷本)出版。此书由戈宝权、王守仁主编,郭锷权责编。全集收录了普希金全部抒情诗以及五篇抒情长诗。这些诗都是译自权威版本前苏联科学院出版社《普希金全集》第一、二、三、四卷。译者均为我国译坛名家,几十年从事俄文诗歌翻译和研究的学者、教授和高级编辑。这个全集的出版,填补了我国全面介绍普希金诗歌的一项重要空白。 

普希金不仅是俄国伟大诗人,也是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建者和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人。普希金在世的日月虽然只有短短的38年,但已经有75种欧洲文字争相出版他的译本。普希金辞世百年后,全世界竟有一百种文字出版他的作品,能够与此比美的世界级文豪中只有托尔斯泰和莎士比亚二人。

普希金的作品在中国传播了百余年了,中国人最早读到普希金的作品不是他的诗歌而是他的长篇小说《上尉的女儿》,那是1903年(清光绪29年)。而中国人最早知道普希金的名字是1900年(清光绪26年),当时的上海广学会出版的《俄国政俗通考》中提到“俄国亦有著名诗家,有名为普世经者,尤为名震一时”。“普世经”“普式庚”都是普希金早期的中文译名。

中国人是从普希金的诗歌接触俄国文学的,应当说中俄文化交流之源是从普希金开始的。早在1937年——中国人民灾难深重的国耻年的2月10日,上海的中国文化名人仍然举行了隆重的普希金逝世百周年纪念活动。建国前夕的1949年6月6日,北京隆重集会,纪念普希金诞辰150周年。郭沬若、周扬、冯雪峰、曹靖华、戈宝权出席了集会,许多报刊出了特刊、专号。建国后普希金作品的多种版本在北京、天津、上海、湖南、浙江、安徽、江西、四川、广东、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市出版,总印数在百万册以上。老一辈的文化人瞿秋白、戈宝权、查良铮、余振等为此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们的普希金诗文译本,几十年常盛不衰,至今仍为读者所喜爱。

这中间最值得景仰的是戈宝权先生。我年轻时就知道戈宝权先生的大名,那时我在读新闻函授,知道他是我国著名老报人戈公振先生的侄子。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我买的第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普希金文集》就是他翻译的。戈宝权先生是我国的老记者、老外交家、著名作家翻译家、普希金权威学者和多次国际文学奖获得者。先生五十年潜心研究和翻译普希金作品,取得了国际公认的突出成果,连俄国的普希金研究的专家都由衷地佩服。1956年秋,他从我国驻苏联大使馆文化参赞任上回国,在北京俄语学院主办的“普希金在中国”文学专题讨论会上,作了主旨学术报告。本书责编郭锷权先生当时正在该院读书,有幸聆听了这场报告,三十多年后他们又聚会在编辑《普希金抒情诗全集》的浪漫之旅中。             

郭锷权原本是俄语翻译专业的大学生,他听戈宝权那场著名的学术报告时才十九岁,想不到离这场报告会不到一年时间,他就以众所周知的原因中止了他最为钟爱的俄语翻译专业,被罚回长沙老家,当了个小学教员。二十年里盐水淹过碱水泡过,坚强的郭锷权都挺过来了,终于等到清明盛世恢复高考,他一举考上了中国社科院的第一批新闻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在出版社作编辑。虽然说比他原来想当记者的志愿还有点距离,但毕竟是回归专业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郭锷权在俄语专业上的第一个贡献,就是1984年翻译出版了奥斯特洛夫斯卡娅的《永恒的爱》。此书是影响中国几代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作者夫人,专为怀念奥斯特洛夫斯基而写的,出版后立即在全国引起热烈反响,获得当年“中国优秀青年读物奖”。远在苏联的作者见到此书后当即来信向译者致敬。那时中苏关系还处在历史遗留时期,郭锷权给她寄书和她的来信,都是费尽周折而转达的。

1992年盛夏,郭锷权第一次访俄,当他踏上了普希金的祖国俄罗斯的土地,亲身感受了诗人讴歌过的“幽暗的林中空地”、“飘香的椴树荫”、“挺拔的芦苇”、“西伯利亚矿坑的底层”……对于一个毕生从事俄语翻译的年过半百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激动,何等的震撼。当时正是《普希金抒情诗全集》编辑工作杀青阶段,此次访俄为此书的落成献上绚丽的花环。郭锷权以此次出访为切入口,一腔情思满眶热泪地撰写了一篇关于普希金及普希金诗歌在中国的宏文《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附录在全集的卷末,它与卷首戈宝权先生的《总序》遥相呼应,将一个完美、多面、鲜活的诗神,展现在我们以及后人的面前。

如今戈宝权先生和他的学生郭锷权先生都已经离开了我们,而他们的名字和他们亲手制作的精美诗卷将永存人间!

(封面图片来自湖南省岳阳市新华书店-岳阳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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