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以《苍凉与世故》飨“张迷”:一只“狐狸”如何闯进张学“热区”

作者:黄雄松   2020年02月2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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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编按】近期,浙江大学出版社再版了一部著名学者李欧梵关于张爱玲研究的著作——《苍凉与世故》。然而,近年来关于“张学”之研究方兴未艾,专家辈出,一股新的“张迷”浪潮早已席卷一切,“张学”俨然已成为一大“热区”。该作品将以何种独到之处让我们理解张爱玲这位传奇人物?而李欧梵为何仍一头闯进张学“热区”?与前几个版本相比,此次再版又有何新意?百道网为此对《苍凉与世故》一书的策划编辑罗人智进行了专访。

《李欧梵作品系列(第二辑):苍凉与世故——张爱玲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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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作者:李欧梵/著
出版时间:2019年12月

近年来,关于张爱玲的研究方兴未艾,专家辈出,一股新的“张迷”浪潮早已席卷一切,“张学”俨然已成为一大“热区”。然而,以“狐狸型”学者自喻的李欧梵仍一头闯进张学“热区”,以一本《苍凉与世故》道尽其眼中的张爱玲。

近期,浙江大学出版社又再版此书。该作品将以何种独到之处让我们理解张爱玲这位传奇人物?而李欧梵为何仍一头闯进张学“热区”?与前几个版本相比,此次再版又有何新意?百道网为此对《苍凉与世故》一书的责编罗人智进行了专访。

《苍凉与世故》一书的责编罗人智

张爱玲之“苍凉”

“苍凉”是张爱玲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字眼,她也多次表达过对其的喜欢。苍凉表现在张爱玲的人生态度上,可以用她写在《传奇》再版自序中的两句话来阐明:“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然而现在还是清如水明如镜的秋天,我应当是快乐的。”

前一句,联系她的出身——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所处的特殊环境——战争,透露出一种郁郁苍苍的身世之感。那是一种见盛景繁华不可持续、对自身命运不可把握的无力感,更是一种觉得文明终将毁灭的世纪末认知。

相较于前一句的“悲观”,后一句则生出一丝丝的乐观,至少当下她还能抓住点什么。她自觉是活在“乱世”,但是也知道要努力在乱世中活下去而且活得开心。在写作中,张爱玲看似跳脱其外,冷静旁观世人的悲欢离合,时不时还加以讽刺,而且其绝大部分作品都没有幸福的尾声,然而细究其间,余韵是温暖的,并不真正凄凉。就像《倾城之恋》所呈现的,白流苏和范柳原兜兜转转因为战争走入了婚姻,乱世中生成的这一点爱足以慰藉当下,虽然未来不可期。

这种“参差的对照”就是张爱玲对苍凉的定义,比壮烈多了美和人性,比悲壮更为回味深长。张爱玲的文字中浸透着其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和喜好。“她写小说,便是从传奇中发现普通人,从普通人中发现传奇。所以她的作品表现的大多是不彻底的人物,是软弱的凡人而非英雄,他们不极端、不悲壮,但却作为这个时代广大的负荷者,认真地活在这个世上。而她,亦如此。”罗人智说。

“狐狸”闯“热区”

书中,作者李欧梵直言对于张爱玲的研究已成一大“热区”。因为海峡两岸近年来“张学”方兴未艾,专家辈出,俨然为张爱玲这个传奇人物创造了一个新的传奇。特别在大陆,自从发现了这位被淹没近半世纪的作家及其作品之后,一股新的“张迷”浪潮早已席卷一切。而李欧梵为何还敢闯进这个新“热区”?或许这与其性格以及能力有关。

李欧梵被学界认为是继夏济安夏志清之后海外研究现代文学的的第二代华人学者,而他常自喻为“狐狸型”学者。而这种对“狐狸”的思想认知,正是出于他十分服膺英国思想家以赛亚·伯林的“刺猬与狐狸之说”的缘由。

其中,按以赛亚·伯林原著之意,富有“狐狸”性格之人狡猾多变。他们追逐许多目的,而诸目的往往互无关连、甚至经常彼此矛盾,纵使有所联系,亦属于由某心理或生理原因而做的“事实”层面的联系,非关道德或美学原则;他们的生活、行动与观念是离心、而不是向心式的;他们的思想或零散、或漫射,在许多层次上运动,捕取百种千般经验与对象的实相与本质,而未有意或无意把这些实相与本质融入或排斥于某个始终不变、无所不包,有时自相矛盾又不完全、有时则狂热的一元内在识见。

结合李欧梵的经历以及成就,其自喻又并非不无道理。李欧梵的著作纷芜庞杂,极尽“狐狸”之所能。他的老本行现代文学研究自不必说,一本《铁屋里的呐喊》就把鲁迅打回"人形"。在文化研究上面,一本《上海摩登》集现代都市文学、报纸期刊等诸多文化要素研究于一体,奠定其内地文化研究先锋的地位,把张爱玲定位为现代文学史上都市文学的终结者,让人耳目一新。

此外,李欧梵当年赴美求学时多有寂寞,便以看电影、听音乐打发时间,由此竟也闯出一条新路,从而对电影工业特别是香港通俗电影有独树一帜的研究。还有,他对上至琼瑶下至王文华等通俗小说也有高见。甚至于日本动漫《风之谷》,他竟用来作为教授卡夫卡的“道具”。可谓大俗大雅,雅俗共赏。

在某种意义上,李欧梵并非甘于固守书斋学院的传统知识分子,他表现得更像是一位公共知识分子。现代性理论是他的“手术刀”,中国现代文学是他的老本,文化研究是他的“新欢”,通俗文化是他的“业余爱好”。

“李欧梵所谓“狐狸型”的学者,指的是在学术研究方面“处处用功,而又无所计较”,且时时处于一种“喜新厌旧”与“东摸西碰”的状态中。其走的是一种广博的路线,而非精深。”罗人智说。

因此,李欧梵分析张爱玲及其作品之“世故”的路径,更是颇为符合他“狐狸型”学者的作风。因为李欧梵的“处处用功”,其对好莱坞电影颇为喜好,也颇有心得,所以他将此运用到了张爱玲研究上。他认为张爱玲的一种“世故”的视野,便得自她喜欢的英国小说和好莱坞喜剧影片。何出此言?世故里面一个重要的部分是喜剧性的事物,也就是把人生看作喜剧。而李认为张爱玲便擅长撷取好莱坞喜剧中的机智诙谐及“上等的调情”为她所用。

罗人智认为,李欧梵做张爱玲研究,有以下几点优势:其一,他是现代文学和文化研究领域的知名学者,这是专业性;其二,他是一个“张爱玲迷”,这是积极性,有热情;其三,李欧梵生于大陆,长于台湾(中国文化背景),在美学习、研究多年(西方文化认知),后又回香港教书,因而对张爱玲的写作文化背景多有体悟,这是共通性;其四,同时也是李对张爱玲的研究的最大看点,便是多文化背景造就的一种比较的视野,以之去审视和解读张爱玲的作品。如其将40 年代沦陷区的张爱玲与香港联系在一起,并从香港文化的立场来重睹张爱玲作品的风采。《香港:张爱玲笔下的“她者”》一文,李欧梵分析了张爱玲以香港为背景的小说与电影,从中得出结论:如果上海是张爱玲的自身的话,香港就是她的“她者”(other),没有这个“异国情调”的“她者”,就不会显示出张爱玲如何才是上海人。便是这样一种对比,让我们更能深切体会到张爱玲身上所烙印的“上海情结”。

又如,李欧梵在书中花了很大的笔墨分析张爱玲作品与好莱坞电影(谐闹喜剧)的关系。李欧梵自身是一个好莱坞电影迷,又是“张迷”,因而从两者的对读中,看出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李欧梵认为,张爱玲的特长便是把好莱坞的电影技巧吸收之后,变成自己的文体,并且和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技巧结合得天衣无缝。从视觉上的魅力去解读张爱玲的文字,我觉得,这是比较有新意的点。”罗人智评价道。

再版另有新意

李欧梵一直在以一种比较的视野来阅读和阐释张爱玲:上海和香港,小说和电影(中国传统才子佳人小说和好莱坞谐闹喜剧)。而此次再版新增补的两篇新文章(《张爱玲的英文问题》《跨域经跨文化的张爱玲:一些感想》),正好是从新的比较的视角——中英文写作、中美文化和语境——对张爱玲及其作品加以解读。两篇文章聚焦的是张爱玲赴美之后的人生经历和作品,而这是前一版未曾涉及的领域,同时也代表近年来李欧梵的“张学”研究兴趣和方向。

面对增添的新内容是否对于编辑整本书的内容架构存在困难与挑战的疑虑,罗人智认为,增添的新内容对于整本书的内容架构并不构成挑战,反而是对原本内容架构的一种扩充和完善,是一种丰富。

罗人智表示,此次再版的《苍凉与世故》是作为浙江大学出版社“李欧梵作品系列”中的一本,该系列已经出版4种,这是第5种。该套丛书,在装帧、开本、版式、用纸上总体风格都保持一致,精装以及加护封的细节凸显了名家经典的气质。此外,在封面纹饰上,本书相较前面4本则有所改变,“美编特意选用了有点类雪花的花朵纹饰,带有一点空灵和苍凉的视觉效果,让读者能联想到张爱玲的文本意象。”

(本文编辑:水英;编助:牛倩云)

作者:黄雄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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