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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守文:书籍以痛吻我

作者:胡守文   2014年10月21日   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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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新闻出版报    作者:胡守文

胡守文

做了一辈子书,书已成为我的恋人和精神伴侣。从早到晚,从家里到京城东四十二条胡同那个四合院的出版社,从东瀛之国的东京神田町旧书店一条街,到美因河畔那闻名世界的出版人狂欢节法兰克福书展,几十年了,我似乎都在为一件事奔忙——孔夫子搬家,就是书。

围绕书,曾经产生过那么多有滋有味的故事。随便讲一件吧。

1983年冬,《中国青年》杂志的王燕生来编辑部小坐,闲聊中说,山东有个残疾小姑娘,自学成才,在翻译海伦·凯勒的小说《海边诊所》。我的领导突发奇想,让这位小姑娘写写自传如何?于是,我领命在大年初四,赴山东聊城这位小姑娘的家里去采访和约稿。这位小姑娘,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张海迪。我在聊城待了三天,和海迪及其家人相处了三天。除约好日后出版的《轮椅上的梦》之外,还与当时在团中央宣传部任处长的柳斌杰、徐楠一起,用一周时间,编辑出版了反映海迪事迹的图书《闪光的生活道路》,三个月发行了509万册。接着,我又参与组织了海迪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那场激动人心的演讲,参与了团中央授予海迪“优秀共青团员”称号的一系列考察学习活动及为中央领导撰写题词稿的任务。这一波大规模的宣传,历经四五个月。

书和人有关,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或发现了人,或描述了人,或记录了人,或成就了人,甚至毁灭掉一个人。

也许,在诸多和人有关的出版行为中,记录人的出版是最有价值的。

然而,书籍,传统意义上的书籍,正在经历着一场危机。

书籍,要死掉了吗?

有人总结了出版企业13种死法,其中任一死法都会很难看。出版社死了,书籍出版也就寿终正寝。出版物版本价值陡升,而精神食粮的传统生产方式则“断子绝孙”。我们就会全部进入浅阅读的时髦大军。

读书,在德国,和喜欢喝啤酒一样重要。读书的人,随处可见。我在巴黎一处巨型石雕像下,就曾看到过一位来自德国的旅游者,静静地坐下,身披午后的阳光,旁若无人地捧着一本书全神贯注地读起来。这场景在我脑海中永远无法抹去。

书,也许不会死亡,即使出版企业死了。

出版企业,也许不会死亡,即使新媒体汹涌澎湃地疯长着。

也许,就是也许。

书籍以痛吻我。

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必须变革!以变革求得书籍和出版企业的重生,实现凤凰涅槃的目的。

传统出版业,在手机阅读的大潮中,被边缘化在渠道之外;在网络阅读平台建设大潮中,基本是看客。我们手中所持有的所谓林林总总的版权使用权,或授权有限,或“年久失修”了,当我们错认为手中的宝贝有多么了不起,多么值钱时,平台已跨越了出版企业,开始了自己的原创产品生产。生产力的改变,带来生产关系的改变,当下已变得如此生龙活虎,如此生动活泼,而我们还活在过去的光环中。

出版行业有着自己的特殊性,即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是一个文化创意产业,它的每一个选题都是一个创意,这是区别于其他产业的最显著特征;编辑工作从本质上看,又具有个体劳动的特点。这和工业革命以来以大机器生产为特征的现代产业又有距离。这两条,决定了我们这个行业的“工匠性质”和“工匠精神”。我们和技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自动化程度不高。我们自认“无名英雄”,自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操守,和市场刻意保持着距离,坚守编辑所应具有的“坐功”和“文字功夫”,从未刻意关注到新技术带来的工具革命。我们中相当一部分身居高位的出版人,甚至都远离网络,离群索居着。互联网时代,是一个工具的时代,一个高科技工具盛行的时代。如果说自出版这个行当出现,我们就是凭着一个人的好脑瓜想点子,凭自己的从业经验拍板决策,那么,自从网络技术、IT技术、渠道平台出现,客观上我们就有了条件,为自己建立一个强大的外脑,凭借人和高科技工具的结合,形成新的完整意义上的出版生产力。我们也就有可能从经验型出版进入到智慧型出版、智能化出版的新时代、新境界。

科技的发展,如此让人目不暇接。我们还没有完全搞懂互联网,大数据又接踵而至。这是新媒体条件下,又一个足以撼动出版业的强烈“震撼弹”。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适应了一句话:内容为王。我们以生产内容而自豪着,但互联网时代,是不是应该改了?改为数据为王。内容再好,不变为数据,就永远无法在互联网时代施展拳脚,也就永远不可能进入到新媒体出版领域。

我们许多同道,在互联网时代左奔右突,希望在传统媒体向新媒体的转型上有所作为。有些同道,做了几本电子书,就宣称“我们已实现了转型”。其实,还有很大的距离。成功开发数字产品,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资源数据库,更准确地讲,要有足够具有商业应用价值的资源数据库。现在看,单个出版社的资源数据库还只是一个个“数据孤岛”,离数字时代的要求还有不小的距离。如何积聚行业的数据资源为我所用,这是一个转型期必须解决的问题。此外,数字产品的表现形态究竟是什么样的?除去它的文字、图形图像、音频视频结合外,规模呢?30万字好?还是3万字好?一个社的数字产品,如何达到互联网所要求的量产规模?你是否具备了量产产品的先进技术手段?当新媒体兴起,浅阅读流行,传统图书有了怎样的客观需求变化?我们的认知是否及时调换了“频道”?书籍的变化和分化,呈现出怎样的发展趋势?新媒体无疑在颠覆着传统,从而也在颠覆着我们思想深处的某些东西。

书籍以痛吻我,让我认知了这场革命触及灵魂的深刻性。当我以痛吻书的时候,书,也许会以崭新的面目示人。那将是出版的另一种境界!

原文标题:书籍以痛吻我

作者:胡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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