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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颖摄影手记27:李学勤先生

作者:秦颖   2014年04月23日   来源:百道网·秦颖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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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道网秦颖专栏】这就是我所认识的李学勤先生。他的成就若要用最简短的文字勾勒的话,大致可以这么说: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现为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中国文字博物馆馆长;长期致力于汉以前的历史与文化的研究,在甲骨学、青铜器及其铭文、战国文字、简帛学,以及与其相关的历史文化研究等领域,均有重要建树;2013年获首届汉语人文学术写作终身成就奖。

李学勤先生

大概是1993年,在《新华文摘》上看到李学勤先生的一篇文章:重写中国学术史。大意是:到了二十世纪90年代初,考古发掘出土了许多竹简、帛书的材料,过去有很多真实性受到质疑的古代历史,特别是作为历史寄托的古典文献和书新的考古发现证明,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发现促使学者对长期以来对古书的看法产生改变,不少被怀疑否定的“伪书”得以昭雪,还有不少典籍,其时代由此明确,重为学者放心使用。历史上的若干方面,特别是学术史、思想史,已经有了重写的机会。

于是,千方百计想取得联系,先是写信,然后是专程去北京,终于在社科院历史所拜识了李学勤先生。

记得坐下后,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知道我有重写中国学术史的计划呢?我说:据您的文章,推断一定是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资料,即使没有写作的计划,也有了写作的基础。

我想,他的这一问大概是对刚刚启动的项目怎么就“漏了风”有些吃惊。也许是我的根据和推测让他释然。他说,的确有此想法。当然,重写学术史的提法并非他第一个,当时有这么一股学术要求。他还透露,正组织一批学者,主要是他的博士生,在编写一套《中国学术史》,但已经有出版社签约了。现在若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关于这套书,可得到这样的介绍:总述创获,彰明源流,辨析学术。

大概是对他的研究的跟踪了解切中他的心思,那次拜访中他也透露了自己的心愿,想写的是一部引论,将他关于重写学术史的基本想法写出来,就理论、方法和框架作一论述。于是,我们有了一个口头的约定。不久,李先生应邀来长沙,在出版社座谈,并签下了《中国学术史引论》的撰写合同。

因组织“汉英对照中国古典名著丛书”,我还跟李先生请教过《史记》今译和英译的事。因为几次搬家,李先生给我的信不知道收捡在什么地方了。从手头现有的两封我给李先生的回信复印件,可以看到李先生的关注和指导。1995年元月的一封中我写道:“手书敬悉。非常高兴您愿意主持《史记》的今译、英译工作……此项工程的设想,已有一段时间。具体着手调查了解工作则还刚刚开始……您信中提及美国的William Nienhauser 教授正在进行此项工作,很愿意了解具体情况。是否有可能请他主持英译工作,最后由您审校,这样可使此项艰巨的工程顺利完成?”李先生的信中还提到了拟将此项目列入清华大学国际汉学研究所的项目,我的回信中表露了巨大的惊喜。

可惜这两件事情都因为我离开湖南出版社,南下广州而没有结果。1999年,我曾写信,努力想把这本书拿到花城出版,大概李先生的想法有了发展,这本论著始终没有出版,而是将他这方面研究的论文结集出版了,即《重写学术史》。

今年元月,借旅京期间拜访李先生时,特别请教了此事。他说当年湖南人民社还提出过请他写《中国经学史》的建议,虽说这也是自己想做的事,但要写的话,篇幅小不了,得上下两大卷,因工作太忙,没有同意。李先生特别表示,现在想来,当时的那些想法是过于大胆了。

南下后,我因为更换门庭搞文艺出版,更多的时候是熟悉、了解、联系文学方面的作者,跟李先生的联系少了,但仍念念在心。世纪初,上海文艺出版了一套《话说中国历史》,颇流行,通俗历史读物也进入黄金时代,我又萌生了请李先生出山做点什么的想法。大概是2006年,我走进了李先生清华园荷清苑的寓所。记得那次谈到的主题之一是: “以图证史” 是否可能。话题是由《话说中国历史》的图片开始的。当时有一个流行的词“读图时代”。我谈到,图片对于书刊来说,一方面是内容的需要和补充,另一方面是活跃版面缓解阅读疲劳。国外无论杂志如《纽约时报书评》《纽约客》,还是图书,使用图片都比较到位。但国内出版物一时间图片风靡泛滥,出版社对插图的使用本末倒置,不知节制,甚至将文本反过来削足适履。当时有一种观点,认为这种变化的一大特征就是话语的视觉化,不少人看成文化的退行性变化。《话说中国历史》的图片使用,似乎是努力要做到以图证史,用图算是比较节制的,但还是免不了滥用的问题,很多时候做不到图文互补,成了装饰。以图证史可能吗?

我没有留意该书的编著者,李先生刚好是该书的顾问,这一问显然有些无礼。但李先生不以为忤,说,他在这套书上挂了名,所作的工作是推荐了一些作者,如此而已。但以图证史是否可能,他一直是有一个观点的:基本做不到。有两个难题:一是制度上的,二是本质上的。前一个问题,以图证史需要大量的图片,但收集材料非常的难,部门间、单位间、专业间各守自己的资源,要不到,需要购买,而经费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有的还买不到;后一个是问题更本质,最需要使用实物证据的时候,往往没有文物图片可证,越是需要的图片,越缺乏,因此以图证史会留下很多的空白,不可能做得理想。李先生还告诉我,五十年代中科院历史所曾有一个计划,编一套中国历史,配套计划编一套《中国历史图谱》。当时这任务是交给张政烺先生,专门成立了课题组,李学勤也参加了这一工作。这工作最后就是做不成,在他任历史所所长的时候,只好决定放弃,解散课题组。李先生说到这,很是感慨,说:对不起项目,对不起张先生。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李学勤先生。他的成就若要用最简短的文字勾勒的话,大致可以这么说: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现为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中国文字博物馆馆长;长期致力于汉以前的历史与文化的研究,在甲骨学、青铜器及其铭文、战国文字、简帛学,以及与其相关的历史文化研究等领域,均有重要建树;2013年获首届汉语人文学术写作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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