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画家。“知青画家”代表人物。1949年出生于上海。1968年下乡至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1978年受省政府特批作为特殊人才调入省美协任专业画家。1980年成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1982-1984年,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研修班学习。1987年赴日,于东京艺大油画系学习一年。1989年参加亚太艺术教育会议赴美。1997年入美国籍,现居上海。代表作有:版画《接弟弟》、油画《天亮了》、连环画《伤痕》《枫》(合作)、油画《舍得一身剐…》(合作)《赵一曼》《油灯的记忆》等。著有《生于1949:李斌画集》。
李斌的画室中最醒目的,无疑是正在创作之中的巨幅油画,画的是曼德拉。曼德拉是李斌从内心深处崇敬的政治伟人:“他早年很左,提倡暴力革命,到了晚年他开始反思,学会了妥协,也变得宽容起来。”这种转变,某种程度上正与李斌相契合——他早年也左,也曾是狂热的红卫兵,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林彪事件发生,他才开始反思当年自己对革命、对暴力的狂热。这一反思,贯穿了此后的三十年。
说起来,也只有李斌那堪称奢华的画室,可供他如此肆意挥洒。他自己也笑:“哎呀,一不小心混进土豪堆里来了。”他这幢别墅买得早,而今地价火箭般地窜了上去,并非寻常人等可以问津。如果我们按照翁贝托·艾柯说的那样,算算“藏书成本”的话,李斌的藏书成本,无疑是首屈一指的。
不过,这成本是值得的。李斌最感兴趣的创作题材,是历史。说得再准确点,是民国史和当代政治史。对李斌来说,书是他创作的源泉、灵感的渊薮,“它们是我采矿的矿区,也是打望的风景区”。他给他自己的创作下了一个定义——“在故纸堆里采风”。接着话锋一转:“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在死人堆里寻宝。”
故纸堆也好,死人堆也罢,总之,是从历史中寻题材、过往里找灵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头至尾通读过一本书了,取而代之的,是采撷式的阅读:“我经常哗啦哗啦买好多书,然后这本书看一点,那本书看一点,这些断片汇总起来,就成了我某一幅画的主题。”最近的一次豪举,是他从孔夫子旧书网上,一口气买了好几百册政治读物,其中不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出版物。
李斌说,他买书的时候,惯于听朋友的推荐:朱学勤、丁东、谢泳、戴晴……这些学者的推荐,是他所信任的,也切合他对“民国的成与败”这个主题的兴趣。他对女儿的建议也会认真听从。女儿本科毕业于哈佛,之后跟随王德威读博士,现在是哈佛的副教授:“我女儿的观点更学术一点,很多时候这对我是很好的纠偏。”当然,平时随手阅读的报章杂志,也是很好的信息来源,电视节目也不例外:“梁文道的《开卷八分钟》推荐的书,我一般会买来看看。你想想看,这就相当于梁文道给你当秘书,帮你挑书,这是何等荣幸的事情呢?”
这样一来,李斌的书房就形成了相当奇特的景观:《齐白石全集》紧挨《石涛书画全集》,再往下数没几格,就是共和国政治人物的画册了——毛泽东、邓小平、杨尚昆、叶剑英……而旁边是一册又一册民国史相关书籍。对李斌来说,对画集画册的揣摩摹仿,只是“术”的锤炼,对政治史、民国史的阅读思考,才是“道”的摸索。
聊起读书,李斌说,最难忘的,是当年在美国听木心开讲文学史。陈丹青先来,比他早了三年:“每两个礼拜,花上四个小时,听木心讲课,是一种极大的享受。”听课完毕,陪着老人在曼哈顿中央公园散步,师生相得,物我两忘, 当时的感动,李斌至今铭记。所以《文学回忆录》甫一出版,李斌就买了好多套。在他,这既是对美好旧时光的温习,也是馈赠友人的最好礼品。
摄影 徐晓林 撰文 郑诗亮
十问Q&A
Q: 您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藏书?
A: 五千册左右。
Q: 您记忆中自己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
A: 哈定《水彩画技法》。
Q: 您最近买的一本书是什么?
A: 《文学回忆录》。买了很多。
Q: 一般以哪种方式买书,逛书店还是网上购买?
A: 都有。书店是书城、季风,还有台湾诚品。网上常去孔夫子。
Q: 您每月大概花多少钱买书?
A: 差不多两天一本。
Q: 您手上正在阅读的是什么书?
A: 《倒转红轮》。
Q: 看书时候的最佳佐料是什么?
A: 喝茶。
Q: 您平时阅读,网络和纸面的比例是多少?
A: 我还是喜欢纸面阅读。
Q: 有没有一本书,是每年都要拿出来读一读的?
A: 木心先生的书。
Q: 如果让您只带一本书去某个地
方,您会带哪本?
A: 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或者《红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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