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网·眉睫(梅杰)专栏】孙老感念于我社五十年前用八种外文出版他的传世之作《小布头奇遇记》,因此对我很是热情,当时我们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他毫无倦意。在这次闲谈中,我得知孙老不仅是童话家,还是理论家,他对于童话的见解不乏真知灼见,对于深刻理解童话和当下的童话创作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2015年8月9日晚六时许,我在武汉到北京的高铁上,正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只见一位青年童话作者开始频频发布有关孙幼军的信息,似有悼念的意味。一种不祥的预感闯入我的脑海,“莫非孙老仙逝了?”我差点抽自己的耳光,怎么可能呢?两个月前,我不还看望孙老吗?这么硬朗,这么开朗,这么康健的老人怎么会就走了呢?
不一会,徐鲁老师发来微信:“孙幼军先生仙逝。确切吗?”我答复:“我正在琢磨。两个月前拜访他,还好好的!”我又尝试性地在网上搜索,毫无信息。这时,在蒋风书院微信群猛然看到王一梅老师发布的消息:“幽默智慧的童话大师,童话界重大损失。敬重他,一路走好。天堂里也需要童话。他去了,天堂就变成童话世界了。”我的心情陡然凝重起来,巨星陨落之痛在我的心里蔓延。我拨通了孙建江老师的电话,从他那里知道了更多的情况,才知道孙老已经过世三天之久,连孙老师也是几个小时前才知道。可见孙家人一直并未将这个信息公布出来。
我之所以首先想到询问孙建江老师,这是因为我们三人曾有一段书缘,知道他俩是知音。四年多前,我刚来北京不久,因为策划《中国儿童文学走向世界精品书系》,邀请孙老加盟支持。孙老感念于我社五十年前用八种外文出版他的传世之作《小布头奇遇记》,因此对我很是热情,当时我们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他毫无倦意。在这次闲谈中,我得知孙老不仅是童话家,还是理论家,他对于童话的见解不乏真知灼见,对于深刻理解童话和当下的童话创作具有很重要的意义。于是我提出出版《孙幼军论童话》,希望这本书能够承载他一生对于童话的思考。孙老苦笑道:“我被人批评没有理论细胞,没想到也要出一本论童话?!”我说:“可以的,在我看来您就是理论家,而且您的童话论比一些童话专家说得好!”后来,我又请示孙老,这本书必须有人笺注。他向我推荐了孙建江老师。这本书出版后,孙老笑着说孙建江是孙幼军研究第一人。我想,这个评价是恰如其分的。
孙老师告诉我,孙老把他的全部作品和相关资料的电子文档发给了他,委托他保管。我为这份信任之情感动。孙老师也对我说,他将为孙老写一部传记。只可惜,孙老已经看不到这本书了。
最近两三年,我虽也常到孙老寓所,但因孙老几乎不能言语,所以往往坐半个小时就走,到后来越来越短,为的是不想给两位老人添麻烦。但记得去年我每次都叮嘱《孙幼军文集》要请孙建江老师主编,文集要有书信卷、日记卷,同时收入年谱及相关研究资料,每篇作品最好有创作或发表信息,这些都请孙老师负责。可惜的是,今年我见到《孙幼军文集》竟然没有主编,更没有我说的这些资料。这部文集,如此简陋、寒碜!于小读者而言,不是好的读本;于研究者而言,毫无版本价值。这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大师文集。在一片叫好声中,我颇有微词,这哪里对得起孙老啊!
斯人已逝,爰作短文悼之。
2015年8月10日
(本文原载于:《丰子恺札记》,海豚出版社201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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