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研究】我们不妨再提一个新观点：代理制在眼下的电子书产业发展中，甚至优于批发制。 如今这个苹果案以及有罪判决，相当于把代理制正了名，真正归于苹果遗产，而非大型出版社。
司法部给苹果编织出来的团伙犯罪故事很精彩逼真，尤其是MFN一节，相当于“欢迎入伙，但你得允许我发现你临阵退缩时在背后开枪”。似乎也可信，见惯了坏人坏事的科特法官就信了，全然不顾苹果一脸坚定的委屈相。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忽略是，苹果并非不懂出版业，实际上很懂，它能把大型出版社操控在手上。不但很懂出版业，还懂亚马逊，知道低价折扣是亚马逊的看家本领。更重要的，它懂消费者，比如非常知道电子书价格必须低纸质书这个数字时代颠扑不破的硬道理。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知道涨价不受消费者待见，那么乔布斯为什么明知故犯？这能叫懂出版业？我们的解释是，这可能是因为乔布斯相信iPad上的电子书并非Kindle可比，既然东西不一样，体验有高下，那么价格贵一些就很正常了。把东西高价卖给你，一定是要让你感到爱不释手；把东西低价卖给你，一定是要让你感到占了便宜。前者是典型的苹果逻辑，后者是亚马逊的，都能有效圈住用户。
Eddie Cue据说让乔布斯这个曾经放言“现在还有人看书吗？”的人相信电子书是一个值得进入的市场。看法庭上呈现的相关苹果电子邮件，虽然内容不一定完整，但表明苹果已经准确把握住了图书出版业的基本状况，指明了什么是苹果的优势。例如图文书。当时的Kindle屏是电子墨水的黑白屏，彩色插图的图书只能遗憾甚至缺席了。对于这个算不上重大发现但已经让苹果看在眼里的图文书缺陷，过了一年多，才让沙特金挂在嘴边当宝贝四处疾呼呢。同理，苹果介入电子书市场不到一年，全行业热议增效电子书，没有iPad和iPad上的《元素》，哪儿来的想象？这些都是电子书1.0时代无法磨灭的记忆或者苹果遗产啊……
这样说并不是为苹果叫屈，他们的律师叫的比谁都好，况且，那种闯入电子书产业的方式，的确黑心，翻案太难了。更谈不上苹果完蛋了，清理苹果历史功绩或遗产还远不到时候。尤其无法那么看待代理制（当然也需要承认，增效电子书迅速退热，样子看上去跟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CD-ROM一模一样），要还代理制以清白。
如今这个苹果案以及有罪判决，相当于把代理制正了名，真正归于苹果遗产，而非大型出版社。不仅如此，在美国那个环境里，找个代理制的样板，苹果恐怕是首选。它的应用店就是消费类软件市场的数字时代版，苹果与大型出版社的代理制协议，就是照搬那里的。我们年初综述DBW大会、梳理2012年出版业时，曾顺便提到这个问题，大概意思是要从代理制作为一种中性的制度安排来把握它的特点，代理制纠纷是合谋和垄断，跟代理制本身没什么大关系。不仅如此，代理制，乃至苹果，都在当下显现出走高的苗头——这一点参见Smashwords创始人去年底的预测长文。
我们不妨再提一个新观点：代理制在眼下的电子书产业发展中，甚至优于批发制。
首先，批发制沿袭自传统出版，如果它在电子书时代还能用，那么条件必须是电子书严格模拟纸质书。电子书模拟纸质书是过渡性的，一个电子文档，拷贝来拷贝去，真的只能说像批发了一下、零售了一下。这种模拟最终是要出问题的，比如二手数字产品市场，电子书能跟纸质书一样转卖吗？我们在今年TOC大会综述上没选择RiDigi话题，是故意的。亚马逊的批发制，很可能要过时了。
其次，代理制并非如2009年末2010年初的五大出版社和苹果想象的那样，抑制了折扣和恶意折扣，那个是彻头彻尾的幻觉。我们已经知道五大出版社搞代理制是在赔本——都赔本了，还能折扣吗？亚马逊赔本折扣是为了圈读者，出版社赔本折扣，为什么？你都没条件打折了，要什么打折权（五大口中的“定价权”）？
最后，代理制在“自助出版时代”（电子书2.0阶段）与真正价格游戏玩家不期而遇。自助出版作者其实是完全意义上的价格游戏玩家，从手段到目的，而亚马逊玩的是折扣，只是价格游戏的一种。可以说，代理制出现在2010年是“生不逢时”（各种尴尬，参见我们的代理制周岁纪念文章），到现在就已经“峰回路转”了，要说将来，“如鱼得水”是合理想象空间之内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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