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书店就在巴黎圣母院的对面，塞纳河畔，背靠左岸。它不只是一家书店，也是巴黎的著名景点。 图片 早报记者 石剑峰
莎士比亚书店的老板戴维·德兰内特
住店作家汤姆·维茨在找行李。每天有2到10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写作者住在店里。
莎士比亚书店门口一景
书店的猫和狗和平地生活在一起。
从1960年代开始，从西尔维娅·毕奇继承了店名的乔治·惠特曼成为书店的第二代经营者，再造1930年代文学传奇已经不可能，但他却把书店塑造成一个文学乌托邦，书店在那里，文学也在那里。
老乔治不久前过世，这些年书店的经营实际上由他的女儿西尔维娅和女婿戴维·德兰内特（David Delannet）打理，他们不仅继承了这家家族书店，继承了西尔维娅·毕奇和老乔治的文学理想，也在让书店尽量跟上这个时代。莎士比亚书店活得很好，它还有更大的野心。4月21日，戴维·德兰内特带着早报记者探访了莎士比亚书店的各个角落并接受了专访。
莎士比亚书店就在巴黎圣母院的对面，塞纳河畔，背靠左岸。它不只是一家书店，也是巴黎的著名景点，更是文学爱好者朝圣之处，太多作家与这家书店紧密关联，比如海明威、乔伊斯……
拥有住店作家的书店
周一的下午，书店内外熙熙攘攘，买书的和拍照的一样多。这让戴维有点头疼，他不想让书店只是一个景点，他和老乔治看法一样，经营书店就是让大家读书，而不是拍照。长得有点像“卷福”（BBC2010年版《神探夏洛克》中Sherlock的扮演者）的店员试图阻止读者拍照，但人实在太多了。
像“卷福”一样的付费店员一共有14名，戴维说，这些工作人员来自世界各地，英国、波兰、新西兰、美国等，店员不定期还会换。每当举办各种活动的时候，还有很多志愿者，大家都愿意来这里当志愿者。戴维自己则是半个英国人和半个法国人，因为2006年认识西尔维娅并和她结婚，他的人生注定就是莎士比亚书店的一部分。
读者可以“游览”的部分，只是莎士比亚书店空间的一小部分，那里是书的世界，读者随时会担心头顶上的书垮下来。自老乔治去世后，戴维带领店员把书店彻底清理了一遍，至少现在没了异味。
老乔治的理想是把书店变成一个社会主义乌托邦。戴维说起了一个故事，老乔治经常会把手中的门钥匙交给某一位顾客说自己要出门了，结果他出门了几周才回来，那位顾客就每天在书店苦等老板回家。
老乔治为全世界有志写作的年轻人提供机会在巴黎住下的理念被继承了下来，书店各个区域都塞满了行军床，那是为“有才华”的写作者提供的暂时栖居之处。戴维说，“每天有2到10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写作者住在店里，这几天常住这里的有两位。每位住店写作者，被要求每天工作2个小时，有时候还要帮忙打扫和负责关店门。这些人睡在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睡铺上，乔治·惠特曼那个房间已经空出来，完全给知名住店作家用。”
在楼梯口遇到了汤姆·维茨，他在找行李，戴维说，他已经住很久了。在办公室，一只猫和一只狗和平地靠在一起。整个书店的工作人员，围绕着戴维和西尔维娅成为一个大家庭，就像以前围绕着老乔治一样。
这些年，莎士比亚书店希望在文学上能做得更多。2003年，莎士比亚书店举办了第一届文学节，在头三届中，参加的知名作家包括保罗·奥斯特、马丁·艾米斯、哈尼夫·库雷西等等。2011年，由书店举办的第一届巴黎文学奖也启动，文学奖接受全世界写作者的投稿，奖金有1万欧元之多，还包括免费的巴黎之旅。每周一，书店必定举办一场文学活动。一本有关莎士比亚书店的文学史也在编写中。
西尔维娅的名字，来自书店创始人西尔维娅·毕齐，是老乔治取的。现在西尔维娅自己的女儿都快半岁了，还没有想好名字。戴维说，疯狂的老乔治在活着的时候，已经建议说，如果将来生儿子，就取名沃尔特·惠特曼，那个美国诗人的名字，也是传说中乔治的祖先。如果生女儿，就叫安吉拉·卡特。“我想，我们不会像老乔治那么疯狂的。”老乔治对书店和文学是疯狂的，尽管他没能写出一部激动人心的小说，但莎士比亚书店同样是他的一部作品，而且不会完结，只要一直有人在阅读。
家族经营的独立书店
戴维从2008年开始和西尔维娅一起经营这家书店。西尔维娅从他父亲乔治·惠特曼那里继承了这家书店，而现在就由夫妇两人经营。莎士比亚书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一家由家族经营的独立书店。
“有些读者到巴黎来会参观这家书店，有些人会买几本书，或者到墙上去贴纸条，对他们来说，是来到了电影中的某个场景所在地。我们面临的一个挑战是如何在一家真正的书店和一个景点之间做一个平衡。要提醒他们，不只是来参观，重要的是去读书。”戴维说。
很多人认为莎士比亚书店是唯一的，但戴维并不这样认为，“任何一家书店都可以像我们那样成功”。现在的莎士比亚书店是乔治·惠特曼从1960年代开始经营的，他从来就是一个强力的领导者。他把书店变成一个社会主义乌托邦式的地方，地理位置非常好，对面就是巴黎圣母院，背靠拉丁区。“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书店细节上下的功夫，书店里有各种老书，老的报纸，老的木头等等诸如此类，这些都是吸引读者驻足这里的原因。这些细节功夫任何书店经营者都能做到，可是他们并没有去做。”
因为电子书等等原因，顾客改变了消费习惯，很多书店经营困难。但他们通过卖书还能赚钱。因为戴维认为，书店不只是一个卖书的地方，只有面对面地交谈，才是真正的交流，不断增进人情。书店就能提供这些东西。
这个书店还提供了一个卖书的场所，也创造了机会让读者来朗诵，甚至还奖励写作，设立了一个“巴黎文学奖”，“奖励那些从未出版过任何东西的写作者，全世界的写作者都可以参加。我们为获奖者提供来巴黎旅行的机会，会给他举办朗诵会，奖金还有1万欧元之多。”
在巴黎，每个街区都有一两家书店，巴黎的书店密度非常高，这是世界上其他大城市所很少看到的。“我觉得政府对书价的管制还是很重要的，无论是书店还是网络书店，政府对新书价格的折扣有很严格的规定，这很好地保护了书店和出版商的利益。所以我认为，法国的图书市场，在全世界来说也是最健康的，网络书店对它的影响不大。”戴维说。
对于书店的未来，戴维有三件事情正在做。莎士比亚书店的网络书店独一无二，它不只是卖书，也卖莎士比亚书店的独特文化历史。“打个比方，如果你想从网上买本书给你女朋友，我们同时可以送上印制精美的美丽诗句。这是亚马逊所做不到的。”他计划在附近街区买一个房子，2014年开张。地方大，可以有充裕空间办各种朗读会，还可以在那里卖咖啡。据说还要发展出版业务，成立一家出版社。每年有很多写作者住在莎士比亚书店，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出版，但其中有不少好的作品。
原文标题：卖的不只是书，还有人情和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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