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加拿大)多娜·米尔纳著,王文捷译,译林出版社2 0 12年11月版,32 .00元。
《大河》的故事发生在美加边境的一个小镇,少女娜塔莉平静而滋润地生活在自家的农场里。直到有一天,一位名叫大河的青年来到小镇避难,静谧的生活渐发生变化……
大河是一切世态演变的核心,娜塔莉与她的家人在回忆碎片中拼贴的故事,兜兜转转都离不开这个远方来的青年。“有时,那些颠覆我们生活的事件并非一开始就如大难降临,相反,它们让人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事实上,这场悲剧的可悲之处在于,娜塔莉、哥哥博伊尔、大河,任何一方都是无罪的,他们固然有人性的弱点,但没有谁是心存恶意的,只是遵循自己天性的发展,却终演变至悲剧的一面。缘由所在,只是因为时代氛围的守旧与不宽容。于是,在无形的重压下,美好的东西被毁灭了。
在不宽容的社会中,所谓的道德是可以杀人的,这不仅是围观者所认同的规范,其实也内化于受害者的精神中。娜塔莉懵懂无知,而博伊尔与大河虽未明言,但心里是愧疚的,以至有之后的各种事故发生。个体的离经叛道,顺兴而为,本是之于时代的反动,但其内心深处隐藏着脱离群体的惴惴不安,一旦遭遇突发事件,无形与有形的反弹接踵而至,个体在打击下会怀疑自己,进而顺应外界,放弃自我的反叛。这种弱点固然可悲,但终究是人性中的一面。
发生于另一个国家的反越战运动,虽然在故事中是作为背景存在的,但其影响却挥之不去。大河的反战观点,在娜塔莉一家乃至整个小镇都引起不同的反响,搅动了小水塘的波澜。而大河的出现,使一个家庭分崩离析,更影响了几代人的生活。作为小说的隐线,居住美国的大河的父母只见独生儿子离开家,却再未返回,心中又是如何的悲伤与痛楚?战争的阴云未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染指的角落,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
娜塔莉背负着过往记忆的重负,一直不能卸下,带给自己以及他人难以承受的精神负荷。她将过去的一切归罪于自己,陷入往事的漩涡中不能自拔,记忆中裂痕似乎愈见其大。直至母亲的病重,娜塔莉幡然醒悟,过往固然无法选择,但可以鼓起勇气将其埋葬,重新选定一个开始,这也是一种救赎。
《大河》是多娜·米尔纳的第一部小说,不免让人猜想其中是否有自传成分,不过这是阅读小说的无谓之举了。作家的想象力可以使故事突破樊笼,但并非凌空蹈虚,而是置于精确的时代感与地域感中,“敏锐地捕捉那令人揪心的两难境地”。爱的痛楚与记忆的裂痕,在“将‘过去’埋葬”时,已然获得了完全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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