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全：战火硝烟中怒放的美丽花朵——读《驼峰天使》

赖韵如的长篇青少年小说《驼峰天使》选题好，题材独特，令人耳目一新。本书策划张秋林是大家熟知的资深的少儿出版人，长期自觉地在抓红色主题、革命历史题材策划创作出版，每次抓的点都非常到位，契合了重大时间节点，而且提炼的主题、切入的角度、表现形式等都很特别。今年是抗战胜利80周年，出版了一批抗战主题的优秀作品，但这些作品基本上集中书写文化抗战，亦即知识分子的抗战。三环出版社出其不意地挖掘出了“驼峰天使”——驼峰航线上战地护士的题材，可谓慧眼独具。驼峰航线已有不少作家书写过，既有纪实文学，也有小说，但是聚焦驼峰航线上这一群普通护士的作品却很少见。这是一个国际题材，它涉及中美合作抗战。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一部分，《驼峰天使》以驼峰航线的历史往事为题材，体现战争硝烟中的国际协作，表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命题。二战是正义与邪恶相互较量的一场鏖战，彼时中美勠力同心，同仇敌忾。这样的故事，应该讲给今天的中美两国人民听，让两个国家的读者都能产生共鸣，铭记历史，珍视和平，更自觉有力地推动合作开创美好的未来生活。

将非虚构的人与事、历史史实性内容艺术性地融合到虚构的小说里，是这部作品的一大特点。书中所有人物及其故事似乎都有真实的依据，正所谓“大事不虚”。这些人物的原型，就是黄欢笑等一群当年普通的战地护士，她们的故事本身就很精彩感人。作者在创作这部小说时，阅读大量文献，并进行实地寻访等，在掌握史料的基础上，把真实的人物和故事打碎了，重新进行艺术构思和创造，因此作品里看到的并不是黄欢笑这一个具体的人物。这是小说创作高明的一个地方，它既本于真实，但与真实又截然不同，追求的是另外一种“真实”，即艺术真实和本质真实。作者努力回到历史现场。她不是以今天的视野来写驼峰航线、写当年的战地故事，而是尽可能地通过文学手法进行重构，以便重返历史现场，重返那个时代，写出历史真实，让历史以其原貌重现在读者面前。譬如，小说写到当年云南人身处内地，没见过鲨鱼，看到飞虎队飞机上涂画的张着大口的鲨鱼，便以为是大老虎，因此称这支航空部队为“飞虎队”。这样的历史细节，真实且有趣。

《驼峰天使》塑造的人物是以杨安吉和杨安琪两姐妹为代表的群像，形象有个性而且饱满。作者不光描写这些战地护士如何同战士一样，冒着枪林弹雨、烽火硝烟在战地用心护理伤病员，还描写了她们美丽而有些悲壮的爱情故事，特别是描写中国护士同美国飞行员之间超越友情的好感和关爱，乃至擦碰出的爱情火花。这些都很自然而且真实。飞虎队员都是男人，他们在极度紧张的战场上见到这群美丽如花、温柔有爱的护士，自然会产生一种喜爱眷恋之情。小说里也写到了女扮男装的黎月眉和阿荃的感情故事，很美好很自然。美国飞行员皮特和护士艾玛的爱情也很感人。作者力图贴着人物写，不光描写他们的作战、工作和职业这些相对宏大的叙事，还更多的描写他们的“人之常情”，在残酷的战争背景下关注、彰显人性与人情，表现跨越国界的人道主义精神，因此能把人物塑造得比较饱满。譬如，护士杨安吉原来没上过战场目睹重大伤亡，因此当她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死人，见到肢体残缺的人，她产生了恐惧心理。这样的描写，无疑是真实可信的。战地救护的孤儿“小老虎”乔的出现，一下子让残酷的战争题材小说平添了许多的亮色和暖色，在抗战的悲壮中平添了人道的温情与力量。美国飞虎队员也不是脸谱化的，每个人物都有自己命运周折，都体现出鲜明的性格。这些都是这部小说比较成功的地方。

《驼峰天使》有力地弘扬了伟大的抗战精神。抗战精神的核心就是爱国主义精神。小说中这群表面柔弱的护士，国难当头挺膺担当，以柔韧之躯与仁爱之心去抚慰战争创伤。她们是战火硝烟中怒放的美丽花朵。她们实际上也是战士。正是因为热爱这个国家，为了报效国家，她们救死扶伤，崇尚生命至上，甘愿舍生忘死。所有这些，都使这部青少年长篇小说在今年的抗战题材创作中显得特别而醒目，堪称抗战题材儿童文学创作的一个可喜收获。

(本文系作者李朝全于2025年9月28日在《驼峰天使》研讨会上的发言)

作者：李朝全

来源：百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