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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荐 | 还俗——在伽蓝与尘世之间

2025年09月26日 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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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俗——在伽蓝与尘世之间》是一部非虚构的纪实文学作品,所采访的每个对象都真实存在。本书所撰写的内容均来自现场采访实录和后续整理,当然,出于保护采访对象隐私的考虑,某些人名、地名等使用了化名。另外,本书并不是一部弘法之作,更类似于一份带有社会调查研究性质的报告。作者作为佛教文化的亲历者,之于“还俗”,价值中立,力求在历史背景下,对这一社会现象做出客观叙述和有限呈现。

《还俗——在伽蓝与尘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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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作者:王耘
出版时间:2025年10月

作者简介

王耘,苏州大学文学院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中国美学史、佛教美学、建筑美学、生态哲学等。江苏省“333工程”第三层次培养对象、江苏省教育厅“青蓝工程”中青年学术带头人。主持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一般项目、中华外译项目共五项,曾获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三等奖,录播的中国大学慕课“江南古代都会建筑与生态美学”入选教育部首批国家级一流本科课程(线上一流课程)。

编辑推荐

这是一场基于十四场深度访谈,关于信仰、自由与真实人生的深度对话。

访谈的对象有还俗者、出家人,也有居士和学者。在一次次对话的坦陈与解构中,出家与还俗、出世与入世、自我与他者、个体与家庭,曾经割裂的事物又汇聚到一起,形成人生的因果。

还俗是一种选择。它未必是一种叛离或者否定,它也可以是一种自洽,一种自我认知改变后的生活实践。

精彩书摘

韩焕忠:僧伽的本义是大众(节选)

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在2018年,参加高山组织的一个会议。会议在常熟市虞山宝岩禅寺召开,由韩焕忠主持,我们由此结缘,彼此熟络起来。我喜欢叫他老韩、“亲”。

在我的生活里,在老韩的生活里,我和老韩都不像是同事,也不像是朋友,而更像是家庭成员。他长我三岁,用“情同手足”来比拟十分恰切。老韩不会开车,且不认路。他经常需要我,我也乐于当他的司机,载着他四处奔波。他的妻子女儿、亲戚朋友、各种学生、毕业的或没毕业的,我都熟悉,都是我的乘客。老韩领着我拜访过的不仅有诸山的长老、高僧、大德,某佛协的会长、副会长,也有接近佛教,以佛教为生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比如画敦煌壁画的,塑泥像、木像、金石像的,造“榻榻米”、庵堂、枯山水的,批发香料、木材、海带的,乃至宜兴做紫砂壶的、表演茶道的、卖养生保健品的雅士,玄妙观里的道长,五六十岁的作家、剧作家,做蛇胆发家终于盖起庙来了的老板,一一不重样。最近一次老韩组织的饭局,我印象中是在酒香巷深的饭馆里。饭馆的墙布是陈旧的暗紫色,镶着俗气的金边孔雀和牡丹。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中年人穿着夹克坐在饭桌旁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抽烟。老韩介绍对方的第一句话是,他们是某某局的;第二句是,我的老学生。我知道这只是老韩朋友圈里的“小角落”,但其已然为我敞开了一个书斋外别样的活色生香的世界。如果不是老韩的鞭策,这本《还俗》本是“子虚乌有”,这不仅因为其中许许多多的人物,是老韩介绍给我

的,而且老韩会鼓励我写,敦促我写,嘱我早日完成。

通过长达数年的请教,我大致了解了老韩的“套路”—与其说他是一位宗教学者,不如说他是一位历史学家。表面上看,他喜欢听戏,写打油诗,把脑海中的各色人等串联为民间故事。但我深知,在勤奋和高产的背后,他的特长是把各种抽象的价值论话语体系还原为历史史实—是史实,不是事实。无所谓事实,有所谓史实。例如他说起自己的故乡曹县,为什么既是戏曲之乡,又是武术之乡,还是牡丹之乡?一个字,“穷”。因为穷,乡亲们多以唱戏卖艺为生。该行业多武生,常跌打损伤。而牡丹,特别是芍药根是一味上等的药材,专门止痛。几句话下来,历史便不再是繁花似锦的宏大叙事,而是一个个分散的、局部的、无价值判断且包含着奇幻色彩的被串联在一起的情节段落。正是由种种情节段落组合出的仪式感,构成了某种价值判断。

常规模版的提问,在老韩这里基本上都宣告无效。佛学院流失的学僧数据与还俗概率有没有关系?没有。常住的还俗现象有没有规律?没有。还俗与性别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年龄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学历教育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地域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原生家庭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社会地位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与经济条件有没有关系?没有。还俗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不一定。历史总有原因,但历史只看结果。还俗如果有规律,当初他就不出家了。命运无常,他才出的家。 

很多人出家了还俗,还俗了出家,跟玩儿似的。X寺原来有一个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他十四五岁上大学,见过政要,25岁就当上了中国科技大学的教授,升科研处处长。他出家了一阵子,觉得不好玩,还俗了,后再去西安出家,2004年、2005年的时候还曾在X寺里住着。苏州大学某某老师感到很奇怪,就跑过来看,看他一个中国人,就怎么信起南传佛教了。2008年苏州大雪,他赤着脚,披着一块布,膀子露着,房间里头空调要给他打20多度,不能出门的,饭菜什么的都得给他端进屋。

年纪大了就不出家了?当不了大和尚,当不了受具足戒的比丘,你也可以当老沙弥。T寺里负责招待的老法师,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原来在广州做高级工程师,60岁退休了,64岁出家。年纪大了就不还俗了?60岁以后组建新家庭的一样有!还俗对谁说都行,只要这个人能听得懂人话。你实在找不到人就向空中喊一句“我不当和尚啦!”也可以,老天作证的。20岁以后人才能出家倒是肯定的,因为那时才有了欲望,也有能力—受戒的前提是有欲望;没欲望,戒律缺乏对象,就没用了。印度教只有男性可以出家,女性不能出家;佛教连女性都可以出家。 

老韩说,寺庙如果有规律,这条规律就是,出家人不能生孩子。任何一个小孩子都不是在寺庙里被生出来的。寺院不能自我“生产”,为什么仍然能存在?因为与社会上有往来。但寺庙不是收容所,寺庙里不养闲人。一个人能待在寺庙里,在社会上也不存在生活能力的问题;一个人在社会上没有生活能力,寺庙早就不要他了—寺庙不会容忍一个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僧侣不是信仰者的全部,僧侣只是信仰者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这部分人的特殊性在哪?他选择了一种既定的生活方式—奉献自己。他投入了他全部的精力来学习佛法。就学习佛法来说,佛学分为戒、定、慧三学,又称三学增上或三增上学。定学、慧学在家人也能学,而且也能学得非常好。出家人之所以特殊,在于戒学。出家人既学戒,又持戒。在家人本来不能学戒,现在好像可以学戒了。有很多学者研究佛教戒律,但即便是学戒,也不能持戒,只是研究而已。

问:“有没有不全部投入的?”

韩焕忠说:“云南的信仰生活很丰富。比如说他信阿阇黎,有张阿阇黎、王阿阇黎、李阿阇黎、赵阿阇黎。阿阇黎就是上师,都是在家人,其本身有老婆有孩子,要做法事穿上制服,做完了脱掉回家。还有香花和尚,在广东比较盛行。原本宋朝的时候香花和尚普天下都很兴盛,现在仅限于潮州一带。马路和尚都是骗子,没有传承。香花和尚是有传承的,符合本地风俗。”

老韩并不反对僧住精舍。在古代,大部分和尚随众、入众,大家一起该吃饭吃饭,该上殿上殿,该干什么干什么,住在大庙里,但也有一些传奇人物比较异类,像济公、寒山子、傅大士、猪头和尚(宋代金华的一个和尚,喜欢啃猪头),他们疯疯癫癫,喝酒吃肉,语无伦次,没法和大家相处。不能入众,怎么办?寺院在远离大众的地方,选有些特辟的单间小屋,许其自住,相互不打扰,帮他们补充所需的生活用品,也算使他们有个容身之所。另有老和尚退居了,不当方丈了,年高德劭,建一退居院,差不多也是精舍。他一个人在那里住,可能还有一两个侍者照顾,其作息跟庙里不一样,带有很大随意性。总之,古代有寺,寺下有庵,庵归寺管。小庵是准许个人修行特殊法门之地,即精舍的“前身”。出家人住精舍很正常,佛陀就住精舍。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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