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DeepSeek用3小时生成一本《金融简史》,ChatGPT帮畅销书作家改稿提速80%,AI正以核弹级速度重塑出版业。这不是“狼来了”,而是“狼已吃光羊群”——从选题策划到装帧设计,从编辑校对到营销推广,AI正以算法为刀,重构出版业的每一寸疆土。
为此,百道网找到了数位业内一线的编辑,其中包括几位“2024出版品牌大会”评选出的优秀品牌主理人,并向他们提问,AI是否会替代更多工种、我们是否会在未来失业、在AI时代普通人应该如何避免“功能性文盲”?什么样的编辑才不会被AI替代?
在出版行业中,AI工具的应用已从概念走向实践。这些工具的使用,给编辑工作带来了效率的提升,是大家的普遍共识。
“ChatGPT,kimi,豆包,DeepSeek,Midjorney都用过,确实能给工作生活带来一些提升效率的便利。”上海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北京世纪文景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总编辑姚映然表示,在DeepSeek这种低成本、高性能、全开源的模型出现以后,总体上激发了模型创新者的进步动力,一改去年被OpenAI全面引领带来的技术路线趋同,突破性想法变少的局面。她认为,在这样的情景下,会产生若干服务特定场景的小模型,在任务实现上媲美大模型,但是更有针对性。比如检索行业数据、案例、竞品信息、为策划提供支持、快速高质量地提供译文阅读、生成一些基础的策划方案和文本、生成一些图像素材和视频脚本等等。
青岛出版社副总编辑刘蕾感慨地说,自从ChatGPT问世以来,由我国自主研发的各类AI模型陆续进入我们的生活,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由科技变革带来的新的历史阶段,工作与生活也都随着科技更新和普及发生了变化。“我用过豆包、文小言、DeepSeek。直观感受是AI大模型确实能在某些方面给工作、生活提供一些便利,可以辅助做一些编辑、营销工作,比如生成各种插图,制作实物图,辅助撰写一些文案等。DeepSeek还可以探讨一些有深度的话题,答案颇具启发性。”
作为一名科技编辑,人民邮电出版社科技出版中心总经理王威对前沿技术跟得比较紧,各类大模型,如DeepSeek、kimi、智谱清言、通义千问、文心一言等常见的都用过。在DeepSeek R1出来之前,他和团队也用过V3模型。他说,对编辑而言,大模型能改善他们的一部分工作流,使编辑有更多时间专注于高价值的内容策划。同时,随着模型能力的不断增强,编辑与AI之间可能会形成更加紧密的人机合作模式。
今年春节期间,蒲公英童书馆总编辑颜小鹂将一部已经出版的文学类书稿放进DeepSeek后,后者开始从文学语言处理、内容生成、数据分析等方面给与她一些方向性的建议。她说,AI工具让她重新看到这部书稿的一些宽度和广度,极大地提升了自己对这部已经熟悉的书稿的认识。“如果我们之前要做这样的评价,可能要找到有相当水准的评论家或者有更丰富知识结构的学者。但是AI给了我惊喜,它可以快速处理大量文本,辅助编辑进行校对,我们的美编还用AI指令对文稿和部分图片进行生成和排版,效果看起来也很不错。”
“工具比我们大多数人有条理、有逻辑。”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总编辑陈丽杰说,自己使用过的工具包括kimi、DS、豆包、符号静止等,信息的准确性需要去验证。旅行和美食资讯的提供很便捷,但学术探讨或工作创意上,会担心习惯依赖工具,而失去思考力和判断力。
除了ChatGPT没用过,北京印刷学院兼职教授、文化发展出版社人文出版中心主任段洁把国内目前能体验的大模型工具挨个使用了一圈。“不是为了追时髦,确实觉得这个小东西很好用。这种生成式AI能在归纳已有数据后展开演绎与创造,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最早我是用这些工具配合销售人员做产品评价,一次生成50条评论,质量非常好,基本不用改。最初的工具没有这么先进,后来我逐渐调试通义试着写营销稿,虽然不尽人意,但是真的减轻了我的工作强度。”他甚至认为,今年一般市场图书的社科类型,会受到直接冲击,信息量单薄、见识粗浅落伍的快消图书尤其是社科品,在DeepSeek等大模型工具面前单薄无力。“还想进入这块市场分一块蛋糕的,我觉得可以省省了。”
竺文治是译林出版社类型文学出版中心的年轻编辑,他用过ChatGPT、文心一言、Kimi、DeepSeek,以及Dalle、Midjourney等视觉生成工具。他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AI对于人类自然语言的理解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因而对生活和工作中很多问题都可以给予指导和解答,甚至可以生成创意性的想法(比如图书的创意宣传文案以及封面艺术设计)。
尽管AI工具显著提升了工作效率,但编辑们普遍指出其仍然存在局限性。诸如AI依赖海量数据训练,常出现“张冠李戴”或杜撰观点的情况,需人工反复核查。例如,某AI生成的文学评论存在逻辑断裂,需耗费额外时间修正;在文化背景理解、情感共鸣等层面存在短板。DeepSeek分析文学书稿,其建议虽具启发性,但缺乏对文本深层意蕴的挖掘;通用大模型难以满足出版业的专业需求。例如,针对古籍校勘或学术专著的AI工具尚未成熟,编辑仍需依赖传统工作流程。
“从当下比如DeepSeek内容生成情况看,还不能满足我的需要,但是肯定是我的好助手。”颜小鹂说, “这两天开始我们将去年的某个渠道的销售数据放进DeepSeek里去分析,它可以分析市场趋势和读者偏好,帮助我们编辑在类别选题中做出决策。但我们也一定要警惕同时带来的内容同质化和编辑角色的弱势化依赖,以及版权界定等问题。”
浙江大学出版社启真馆主理人王志毅认为,“AI确实带了一些积极的影响。作为出版工作者,快捷、方便的AI工具,能够辅助完成资料检索,进行实用性的翻译,一些文字、表格的处理,以及图片、视频处理等,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日常工作的效率,但距离可靠的助手还有一段距离。实际的工作编辑过程中文字、资料的准确性问题,还有待提高,需要一定的经验判断。”
对此,王威也指出,“对编辑而言,积极作用就是大模型能改善他们的一部分工作流,使他们有更多时间专注于高价值的内容策划。同时,随着模型能力的不断增强,编辑与AI之间可能会形成更加紧密的人机合作模式。不过这是一个需要不断学习和磨合的过程。编辑对生成内容的把关变得特别重要,不仅要关注内容的准确性、逻辑性和合规性,还要确保其价值导向,避免信息污染,使出版物在智能时代仍能保持其专业性和公信力。如果说消极作用,我们觉得大模型的进化和应用的推广,会重构内容产业,入门级的,技术类、工具类图书的市场需求很有可能消失。”
“它本身也存在思维的漏洞和信息的偏差,如果过度依赖大模型,不仅会造成工作的失误,也会导致编辑主动学习和记忆的意识弱化,独立思考分析问题的能力下降。”竺文治的类似担忧,也是笔者曾经遇到的。同样一个问题,AI给出的答案经常反复横跳。而且提问人提出质疑之后,AI就会顺着提问逻辑给出的迎合的答案。AI似乎是迎合提问人,而不是展开独立的思考。刘蕾也认为,工具好用了,人是否会对工具形成依赖,造成一定程度的脑懒,阻碍人脑创意的产生,是需要观察的。
同时,对于目前众多AI大模型花里胡哨的各种功能应用,段洁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什么功能都往里塞,界面也乱。”这似乎又回到了互联网产品的通病,没有着眼于短期的流量,而且随着技术的发展不断做叠加更多的功能和业态;很难体现出垂直产品的应用价值,就忙着用流量收割。
陈丽杰对AI的应用,是相对乐观一点的。她认为,人类历史上,每一次技术革命都会带来改变,导致一些事物的消亡;出版行业总落后于其他行业,这个行业应该也会晚于其他行业而消亡。技术的运用及引起的霸权通常被更大的资本或力量所掌控,对于相对缓慢的、没有钱可赚的且需要积累的文化行业运用AI和被AI反噬会晚一点发生。“没有绝对的好坏、积极与消极,那需要看主体是编辑还是AI。”
可以看出,AI工具如同一把双刃剑,既加速了基础工作的流程,又暴露了技术当前的天花板——它擅长处理数据,却难以替代人类对复杂语义和文化价值的判断。出版人需以“主控者”姿态驾驭AI,而非被技术裹挟。正如北京时代华文书局总编辑所言:“AI是加速器,但方向盘必须握在人类手中。”
如前所述,AI给编辑工作带来了工作流程的智能化升级。在我们了解的过程中得知,在一些图书策划和出版机构,校对、排版、数据统计等重复性任务逐渐由AI接管。例如,某出版社利用AI工具实现稿件自动校对,错误检出率提升40%。AI可生成初版营销文案、设计提案,甚至提供选题方向建议,释放编辑的精力用于深度策划。通过分析读者行为数据,AI帮助编辑精准定位市场需求。某科技类图书编辑借助AI预测技术趋势,成功策划了“元宇宙与出版”系列畅销书。某人文社科编辑表示,自己通过AI筛选出20%的潜力选题,再结合自身专业判断进行二次打磨。
AI正在倒逼编辑重新思考自身价值。
“最近相关技术解读的东西出来不少,我们也都还是在试用和学习中。无论如何,这场AI带来的大洗礼,都是个机会,让我们的思维模式、工作生活习惯甚至流程系统都来一个反思和重估,这个过程本身就是非常有价值的。”姚映然表示,创新发展不会停下来,这也意味着我们无法给定一个时间表,“安慰自己说,学到那个时候为止就可以了”。
传统出版业,编辑更像一个孤岛。但AI的出现了,正在打破编辑与设计师、技术团队的协作壁垒,推动跨领域融合。例如,通过AI工具实现AR互动书、VR叙事等沉浸式内容生产,需要编辑协调多部门资源,将文字、图像、音视频等元素有机整合。这种协作模式类似新闻策展中“策划+展示”的流程再造,强调技术赋能下的全链条协同。
在出版的定义中,编辑是内容的生产者,图书完成出版发行后就进入了读者的环节。但未来的编辑可能更像“知识管家”,通过AI定制个性化阅读方案,满足读者碎片化、场景化的学习需求。例如,译林出版社通过AI生成经典文学的青少年版解读,编辑补充背景分析与情感引导,既保留学术深度又增强可读性。这种转型呼应了知识服务对“用户中心”的要求。编辑需要从单纯内容筛选转向提供系统性知识解决方案,甚至通过数据分析预测用户需求。AI负责效率提升(如文本生成、数据分析),编辑则把控文化内涵与价值导向,二者结合既突破传统生产瓶颈,又避免技术滥用导致的内容失真。这标志着编辑角色正从“劳动密集型”向“智力密集型”跃迁,成为连接技术与人文的枢纽节点。
“编辑需要掌握与AI协作的具体方法,可能存在一种身份的转变,要从更高层次上思考问题。在AI能力不断增强的时代,人类独特的价值究竟是什么? 这不仅是出版行业的命题,也是每个知识工作者都需要思考的命题。”王威认为,大模型是一种更加便捷的普惠式的知识服务方式。所以,它对提升整个社会的认知水平、决策效率和创新能力具有深远影响。这会促进出版业的服务水平的升级,并可能催生新的知识消费模式。长期看,数字化、智能化的推动力量,有助于出版业建成更高效、更精准、更有互动性的知识服务体系。比如大模型的进化和应用的推广,会重构内容产业,入门级的,技术类、工具类图书的市场需求很有可能消失。
“出版业未来的形态将是人类智慧和机器智慧共同进化的双螺旋结构,编辑的核心价值将转向文化价值的发现者和守护者。”竺文治说。
就在不久前,刘蕾问了DeepSeek一个问题:DeepSeek是否会取代出版社编辑的工作?得到的答案是:编辑工作在内容策划、创意构思及与作者的沟通等方面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创造力和沟通能力,DeepSeek更可能成为编辑的工具,而不是替代者。刘蕾说,AI 大模型所展现出的各类强大功用,是在人们的创造性思维的指引下实现的,是人类智慧的具体呈现与延伸。在当下,AI 大模型的运行并非出于自主思索,还需要人类持续对指令进行调整与优化,以确保AI的输出尽可能符合预期。它不具备或者不擅长的,即创意能力、内容的组织和研判能力,及共情能力、沟通能力等。编辑需要在学好、用好AI的同时,不断精进自身业务,才有可能在AI大模型时代立于不败之地。
姚映然认为,本质上,“强者必然消灭弱者”的逻辑就是认知陷阱。新的优势力量的出现,不代表AI就有了意识,它只在处理数据上有独到的优势。那些需要更多情感连结、道德判断、人类同理心和信任的工作,是很难被取代的。编辑的工作恰恰有很大一部分聚焦于此,无论是用户洞察,策划过程的移情共情,对细节和宏观状况的总体平衡把握能力,都是不可替代的能力。
从大模型的现状看,因为前期数据训练的不断投入和技术成长,推理模型的同理心能力很强。因此,编辑借助这个工具,对读者的需求的挖掘会很重要,有价值判断能力,批判性思维,创造力,也是很重要的。王威表示, “我们是知识服务者,所以核心的还是对读者复杂心智的洞察、对文化现象的预判、对价值的敏感。”
“我们一直在问,到底编辑的核心素养是什么?我觉得创造性思维是一个核心能力。AI难以替代人类的创造力和独特视角,编辑需要具备敏锐的选题判断能力和创新思维。”在颜小鹂看来,编辑需要对读者需求有深刻的理解,能够通过内容与读者建立情感连接;需要具备对内容的深度分析和批判能力,还要对当下社会问题的敏感度。作为不落伍的编辑,在强化自身优势的同时,只有一条路——积极AI时代,保持竞争力。
“有书感的编辑,不一定会被替代;即使被替代也能保持自己的主体性。什么样的编辑是有书感的编辑?我想是有深厚的某一专业领域的学识、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卓越的创新力以及审美力的编辑。这些前提之外,对先进的文化和思想有热爱、有追慕之心更好,当然也需要必要的责任心,即对作者和读者有责任心更好。”让陈丽杰感到遗憾的是,这样的编辑可能在行业中占比不到百分之五。
段洁观察,前段时间DeepSeek火起来的时候,最紧张的应该是文学杂志的编辑。为了杜绝那些业余作者用DeepSeek写作,甚至有的杂志还强调自己已经上马了识别软件,AI仿写作品会及时甄别。“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DeepSeek的算法不过是综合旧知更新逻辑,每个人的文字和他的指纹一样,是有特征的。职业编辑有着自觉的文字嗅觉,不会也不应该被蒙蔽。”他说,“人的创造性总是大于机器,就目前来看,作为生成式AI,机器炒的还是冷饭,之所以你看着新鲜受到震撼,是因为它的信息全,归纳功能强大而已。细分领域的高质量、高密度、小部头的内容,因为内容品质的独特属性,AI工具就替代不了。”
通过与编辑们的访谈,基本可以将AI时代的编辑能力提炼出六大核心素质,包括:创造性思维和跨界整合能力,能从AI提供的海量数据中识别潜在爆点,并赋予独特视角,也能融合多领域知识,策划跨形态内容;用户洞察与共情能力,能深度挖掘需求,捕捉AI难以量化的情感需求,也能针对不同地域、年龄读者,调整内容表达方式;批判性判断力,能从AI生成的选题中剔除同质化方案,确保AI内容符合道德规范,避免偏见或错误导向;技术协作能力,精通AI工具,利用数据驱动决策;终身学习能力,快速快速适应新技术和跨学科知识储备;文化守护者意识,在利用AI革新形式的同时,坚守内容的文化内核,建立AI使用规范,保护原创者权益。
技术正在加速进化。以DeepSeek为代表的模型已实现“数月一迭代”,功能从文本生成扩展到视频创作。有科技编辑预测:“2027年后,AI或将覆盖80%的出版基础工作。”
据资料显示,截至目前,国内多家出版机构已经布局或者介入了AI大模型:山东出版集团旗下子公司山东出版数字融合产业研究院有限公司的“出版产业大脑”项目实现了与DeepSeek模型的深入对接,将复杂的大模型能力转化成轻量化应用;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开发了全国首家自主可控的AI数字出版平台,涵盖AI模型训练、应用、智能审校等功能,主要用于AI数字教材和学术专著的出版与发行;中华书局古联公司开发了“荀子”古籍大语言模型,专注于古籍数字化和整理,提升古籍内容的普及性和知识性应用;中信出版集团推出了“中信出版夸父AI平台”,利用AI技术优化出版流程,提升内容创作和编辑效率;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开发了中华思想文化术语库AI小语,结合AI技术推动语言学习和文化传播;中原出版传媒集团通过大象出版社与施普林格·自然集团合作,间接接入了OpenAI的技术,推动AI在出版领域的应用;城市传媒开发了服务出版行业的专业大模型“万象”测试版,并与科大讯飞合作共建“AI出版传播创新研究院”;果麦推出的 AI 校对王产品已于 2024 年年底商业化,截至2025 年 2 月,已有超 50 家知名出版单位及内容机构使用 ,AI 校对王是出版行业唯一一个已获国家级大模型备案的产品。
从自己的体验来看,颜小鹂认为,AI技术的进步速度非常快,传统出版人可能只有2-3年的时间来适应和转型。出版人需要尽快掌握AI工具的使用,同时提升自身的核心素质,以应对未来的挑战。
王威也提到,尽管当前的AI工具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我们还是要为技术的进化做好心理准备。AI这个力量是会重塑出版业的。这个转型窗口可能是3-5年。毕竟这个技术迭代得太快了。你在今年还不行的事情,明年也许就可以了。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DeepSeek R1,在它之前很多AI做创意或者写文案要非常复杂的互动才能被创作出来。但是现在难度就降低了。语言模型,文生图、文生视频等等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的进化。
在我们的访谈中,陈丽杰和段洁是对AI全面推展的拥护者。
在段洁看来,“出版工作者应该全面接受AI工具,它对我们工作效率的提升是肉眼可见。DeepSeek更多介入我们日常生活后,学习和阅读都会因为它变得丰富。因为它提供的内容充盈度好过任何一本书。所有的书都不具备它的全面,它时刻综合着所有人的智慧成果。”
“我不知道留给传统出版人转型的时间还有多久?如果读者不需要有创意、有心意、有情感、有情绪的妙不可言的文学、艺术或跨学科的作品,或许立即可替代。然而,目前的现状是即使没有AI,我们转型和提升的空间依然也很大,这行业的人才和动力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么卓越和丰盛。”陈丽杰说,我不想说我们生而为人,唯有运用AI而不被AI运用,或许有更高级的生命能做出版这件事也不错。
陈丽杰的最后这句话让人格外动容。
AI不会取代编辑,但善用AI的编辑必将淘汰拒绝变革者。出版业的未来,将是人类智慧与机器效率的“双螺旋结构”——AI负责拓宽知识的边界,而编辑守护其深度与温度。正如《牛津全球书籍史》所启示的:技术的形态始终在变,但人类对意义创造的追求永恒不变。在这场变革中,编辑的核心使命愈发清晰:做技术的驾驭者、文化的守夜人,以及读者与时代的精神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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