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是立足于传统的,要想创新必须要拥有其根基。现在社会上流行着一种说法,说“编辑也不读书的”。这背后的深层次含义像是告诉人们:“市场上流行的书籍是良莠不齐,甚至粗制滥造的。”因为书籍的把关人都没有守好那一扇门,随意让文字进出。而在倡导大众读书的时代,书籍的质量也就那样,民众自然也就不能被标上“最差的一届读者”的称号了。
刚才的描述也许过于武断和偏颇,但也反向让我们思考:“当代出版人应该具备着一些什么样的素质?并如何去提高它?”“应当如何改进编辑出版课程,让它更适应于新时代?”
一个民族有其自我立足的根基,我们常谓之文化语境。中国人是受儒家正统思想体系熏陶的,我们拥有着潜移默化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和其相应的思维。这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人们没有探寻一个内在的问题,那就是文化传播语境。
我们当代的教育课程是于西方文化碰撞后的结果。人们常说:“民国以后无大师”。且不论这句话正确与否,我理解的是:自民国以前人们的读书课本是免不了中华传统的《四书》、《五经》等古书典籍的。这些是在中华体系内的,而之后大众在改良的现代新式课本的语境下,实际上传统完整的儒家体系破散了,以至于人们对于经典典籍没有那么深的体悟。改良,当然是为了与时俱进,但舍弃的,未必全为糟粕。
所以我认为当代一个合格的出版人,首先是要熟知中国传统文化,也就是熟读古书典籍的。因为做书,实则是做文化。
如果一国之民,尚且不了解其本国的文化,一则是无法拥有深厚底蕴的,没有博学的见识,在传统和现代中就拥有断裂口,其危害首先是无法拥有较为全面的视野,格局也就自然相对小了。而因此就极易出版比较片面,单一思想浅薄的书籍。
二则是在传统于现代中也就无法找到共通点,或是对于大众心理和语言体系也就无法做到较为准确的把握。只有了解大众语境,才能做好大众图书。做书的目的是启蒙,起到对民众社会的正向知识的传播。再好的思想,远离大众语境,也就是束之高阁的文物,人们只能敬而远之,以此它们并不能得到很好普及和传播。所以我们现在推崇做好大众品质书籍,也就是既强调书籍的品质,又讲求对大众的推广力度。这个就极大的考求编辑者的策划和编辑水平了。
我所说的古书典籍不仅仅是经类,它应当是保罗万象的。出版者应当对历史,哲学等书籍都有一定的了解。文史哲不分家是原因之一,只有三者一并掌握才能做到融会贯通。而一个人有较为理性和全面的视角是原因之二。经书使人博学,史书使人客观,哲学使人明辨。把他们综合起来才是一个出版人应备的人文素养。
仅仅局限于本国自然也是片面的。一个优秀出版人还应当对外国文化,书籍有一定的了解。其中必然包括外国文学,历史,哲学等各方面。学校可以开设外国经典阅读这样的课程,以便学生拥有更为科学的大局观。
这两点具备以后,才能使编辑与文字首先跟文字达到一定的共情能力,做到接下来创新的部分。
其一,对于图书策划选题,市场的把控。让书籍更加精品化。精品化代表内容内涵的选取,虽然当前讲求平台,市场的重要性,但内容为王是必需且始终坚守的原则。它意味着内容的深度,有一部分书可能不会成为畅销书,但是它会推动着社会的车轮向前行驶。胡适先生把自己的名字叫作“适”,其实他就是在想,在一个世界的文明的大格局下,他既希望自己要能够存活,也希望我们中国的文化、文明适应新时代的发展,所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适”。我们现在要讲求“适”是要把这种中国的文化,文明做到精品,不仅仅适应于现在,还要影响新时代。不仅仅适应中国,更适应于外国。
其二是养成敏锐独特的眼光,中国的出版人可以更往西方“书探”方向发展。“书探”是由英文单词:“scouts”翻译过来,其本义为寻找,探索。而书探的职能便是是懂出版社,懂书,懂作者,进行着第一时间的行业掌握,捕捉优秀的书籍,作为信息共通的桥梁,为出版社介绍优秀的作家。或是更精细化,针对某一领域的资源探寻,比如说按照书籍的类型划分,或是按照地域划分。好的作品需要探寻,书探是连接点:让好的作品出版,引进国外版权,使图书市场形成良性的图书流通,以此大众获取更优质的图书。
外国书籍的引进,就涉及版权。现在,中国的图书版权洽谈逐步于世界接轨,但还远远不够。这里就需要开设专门的版权法律课程。版权自近代西方兴起,在西方已经有了较为成熟的体系,而中国在这个方面是不够完备的,拥有专业的版权知识,是对接外国书籍与输出中国书籍的重要枢纽,所以让出版人熟知版权是极为重要的课程之一。
其三有了好品味的出版人,才会有好品味的书籍。再而尊重了好的作品,才是能与有深度的作者建立良性的合作关系。温塞德提出:“出版人和作家的私人关系起着决定性作用。”【1】要与作家合作的第一步是重视他的书,出版人担任着重视作者羽毛的关键职责。
其四是“讲好中国故事”。一个优秀的出版人只有在既熟知中国文化话语体系,又了解西方语言环境的双向层面下,才能既做好中国的故事,又让西方民众接受中国文化。在全球化市场下,西方对中国引进的版权书籍大多还停留在中医等传统书籍层面。好的出版者在此基础上,才能深层次挖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用新方式讲老故事。除了让外国了解中国的悠久文化以,还更有利于向外国展现当前中国的社会,经济,文化,进从而行有效的文化软输出。
当前融媒体时代,更多讲求平台,技术,市场为王。当我坚信这些都是为内容而服务的。我们始终要把内容为王放在首位,出版不仅仅是商业活动,更是文化活动。中华书局的陆费逵先生说:“我们希望国家社会进步,不能不希望教育进步,我们希望教育进步,不能不希望书业进步,我们书业虽是较小的行业,但是于国家社会的关系却比任何行业为大。”与融媒体合作前提是拥有好的作品,不然再好的技术和平台,传播的效力再大,民众接收到的是浅显的知识,也就是失去了本质出版的目的。而在传统纸媒在数字化冲击的当下,形式再变,内容是核心的,以后不论实体书籍,出版还在与否,让优质内容于技术融合是重点。
如今已有几大高校停办编辑出版专业。编辑出版原来开设的课程更偏重于实用性。图书的校对,编辑是技术性学科。而能让一本书鲜活的是文字,以及其背后的文化内涵。我想对于出版人来说,软实力以及综合能力的比技术更为重要。
再者是实践方面,编辑出版专业课程中应当增加与有名编辑,出版人讲座等的面对面交流。以及指导学生了解图书编辑,策划,印刷,出版的整个流程的相关实践,今后的出版业会更专业化,质量化,熟知最传统的才能开拓新方向。另外是参与各大书展,像北京图书博览会的实习,参与,也是了解行业前沿资讯的途径之一。除此之外,还应该组织学习参观博物馆,以及对艺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打造一个全方面,深层次的出版人,也就是说不仅仅停留于图书编辑于文字校对,更是一个有思想,有洞察力,懂市场,懂版权,又有富有情怀的复合型人,是我们当前探究的。
技术网络时代,要求出版人一方面在运用好平台和网络,于新媒体对接时。更要出版人提高自身的文化内涵,拥有精神思想层面的核心能力,才能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一方面拥有自己的鉴赏力和判断力,掌握图书市场,一方面更好的传播优秀文化,这其中是对本国优秀文化的出版,更是对接多元优秀文化的过程。
注释:
〔1〕:【德】西格弗里德•温塞德.《作家和出版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8
(本文作者:王兰斯云 北京印刷学院新闻出版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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