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114.郭晓霞——小诗短文足风流

作者:郭晓霞   2019年10月25日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点击图片 进入论坛)

郭晓霞 河北省文联文艺宣传中心期刊部 主编

与新中国同龄的河北省重点文艺期刊《当代人》,喜获中国期刊协会颁发的“致敬创刊七十年”荣誉。有幸我与《当代人》结缘,并在这个空间,发现了许多温暖的、以至于让人心动的景致。

浪波老师,便是一位令人敬仰的编辑前辈。

记得2009年纪念河北省文联成立60周年会上他的《回眸六十年》发言,“情也悠悠,梦也悠悠,欢乐总是伴随着忧愁;春华秋实,春种秋收,收获时节已是霜花满头。假如能有第二次生命,该怎样设计新的生活?关于理想,关于友谊,关于无和弦的爱情之歌……”一首《记忆》短诗慷慨激昂、声动全场。如今庆祝新中国成立70年、河北省文联成立70年,一字之易,十年春秋,天时日新,往事难忘。虽然浪波老师已经仙逝,但“文字常常比写作者这个人,走得更远,活得更长久”,他的思想、文章依然影响着我们。                                 

 2017年初夏时节,我有幸得到浪波老师赠送的丛书——《浪波文集》。《浪波文集》收录了浪波老师创作的诗歌、戏剧、文论以及杂著四大卷。许是自己做文学期刊编辑的缘故,我乐于沉浸在文论卷的智思睿语中。文论卷中收录了近一百篇的短文,大多以卷头语、絮语等名目陆续发表于《百泉》、《散文百家》等文学期刊,这些千字内的短文,言简意赅,好读耐味,风流翩然。

浪波老师谈道:“一九八三年冬《百泉》文学社编辑同仁聚会寒舍,商讨办刊事宜,议定从明年一期开始,刊物改为专发诗与散文,并推我撰写一篇类似‘发刊词’的文章。真是始料不及,这篇应景式的文字已经发表,在读者中间还是产生了相当的反响。作为编者,这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兴奋之余,大家便鼓动再写下去,作为一个‘特色栏目’,而我既司主编之职,也就责无旁贷承担了这个义务。”“我撰写的‘刊头絮语’,一种特别样式的编者的话。或谈编务,或谈创作,或谈欣赏,总的思想脉络还是清晰的,都可以说是一以贯之的观点。”浪波老师在《“絮语”题记》如是说。

正是这份“责无旁贷”和“一以贯之”,才有了1984年2月刊登在《百泉》上的文章《在新的起跑线上》,从此,在期刊编辑这条道路上,他孜孜以求的脚步不停,为文艺鼓与呼的情怀不变。从《百泉》到《散文百家》,从第一篇《在新的起跑线上》到《百泉》最后一期的《怀旧与迎新》,从1988年《散文百家》创刊号上的《“百家”小引》到1995年的《名岂文章著》。两份期刊,见证了历史前行的脚步;百篇短文,记录了文艺发展的年轮。

这百篇短文刊发的时间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中期至九十年代中期。在这十年中,我国文学艺术繁荣兴旺,新人频出、佳作涌现,令人振奋欣喜,但同时文坛上不断出现的问题也令人惶惑迷茫。浪波老师的文谈诗话,正是在这样的文艺情势下因时而著、有感而发。它既是作者从事文艺期刊工作的心路历程,也是理论联系实际的经验的结晶,他谈的是文,话的是诗,探讨的是文艺的规律,追求的是文品和人格的统一。

譬如《祖国:恢宏的主题》一文中,他鲜明地指出,“近年来,海内外的炎黄子孙,都把‘寻根’作为文学的重大主题。我们的‘根’,生命的根,精神的根,民族的根,都是深深地扎在这块祖祖辈辈开拓的疆土——神州大地之上。这是我们共同的基础。”

譬如在《“百家”小引》中,他针对文学界“家”的称谓泛滥之势,予以驳正:“今日一潮,明日一派,各树旗帜,各立名号,蔚为壮观。但要真正的成为一‘家’,并非易事。没有深厚的生活根底,没有扎实的艺术功力,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和锐意创新的胆略,其作品最终还是过眼烟云。”

再如《“散”的一解》中,他对“派儿”进行了别样解读,“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文章,要更放松一些,更自然一些,更深刻一些,更本色一些——这才是真正的风流文采。

书中此类精辟之语所在多是,不胜枚举。使人不得不惊叹浪波老师腹笥丰盈别具慧眼,评文坛之趋势,侃作品之得失,论诗议文……无不文短意长、谈言微中,其见解、思想、志趣络绎奔赴笔端。所以,因时而著,这是对浪波老师编辑思想的第一感受。

短小精悍,是对其思想的第二点感受。浪波老师谈文话诗,多是千字内短文。他心有所感,发而为文,信手信腕,出入古今,长话短说,短而耐味。比如,《小诗短文足风流》《说长道短》《话说“高级简单”》《“精品”琐议》等文章,都是提倡为文要短小精悍、凝练精粹。

浪波老师说:“思想深远、眼光犀利的作家,下笔必然简洁,因为,他首先是把生活‘看透了’。”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份通彻明白,浪波老师的文章,才可以借涓滴而写江河,掬一杯而状泰岱,至精至短,乃见至雄至大;也正是因为这份看透,其文章时常闪烁着“冗长和啰嗦是对生命的浪费”“简洁是天才的姊妹”等妙语智言。

浪波老师是这样提倡的,也是这样为文的。苏轼曾在《答谢民师书》谈为文:“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将此语移用于浪波老师之文,颇为适切。比如《短论短文》:

以少胜多,用兵之道。以简驭繁,为文之道。善将兵者,以百骑破万乘;善属文者,于尺幅纳江海。是谓运斤成风,探骊得珠,艺术文学之化境也。

要言不繁,一以当十,履险如夷,举重若轻,乏学力固不可为,少才情亦难成之。惟恃学力,可致工文;仅具才情,可达时文。二者兼备之,方有千古文章。李太白《春夜宴桃李园序》,是为一例。

去芜存菁,去伪存真。淘尽黄沙,始见金粒。此非苛求其少其短,是取其精也。惟取其精,方能用宏。愿文坛有志者共识之。

编者情怀,是对其思想的第三点感受。多年的期刊编辑工作使我深深地体会到,做杂志有趣,有趣在一个好的编辑,思维严谨、具有批判意识,能够判断文章的好坏,并能在编辑内容中注入观点与令人激动的东西。同时,做杂志不易,不易在胸有理想而不溺于理想,要掌握规律,贵在坚持,知其然亦要知其所以然。而在有趣和不易之间,正好体现了一个编者的情怀。

浪波老师是一位有担当、有情怀的编者。从任《百泉》的主编,到为《散文百家》撰写了八年的“刊头絮语”,甚至退居二线后为《当代人》杂志策划“燕赵诗坛”栏目,他都亲力亲为,认真对待。

浪波老师和河北省文联的“缘分”始于1958年,他的一篇习作——组诗《行路歌》——发表在当时省文联主办的《蜜蜂》(今《当代人》)文学月刊,从此开启了他走上文学之路的起点。《当代人》前主编朱宝柱老师曾说道:“2001年11期《当代人》恢复刊发诗歌作品,谁来编诗呢?浪波虽在文联已退居二线,但身居高位,肯耗时耗力地来做这种琐琐碎碎的编稿工作吗?……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对他去说。没想到,他一听,竟然很高兴地答应了。每期的校样他都亲自校对。校对完后骑着自行车送到编辑部来。”浪波老师与省文联期刊的缘分一续就是半个多世纪。

浪波老师还是一位善于观察和思索的编者。他的思考,他的实践,他的博采与精研,他的前瞻的判断,依然对我们今天的编辑工作具有指导意义。比如《谈刊物的个性》说到“个性是刊物的生命,刊物必须具备自己的个性”;《新年寄语》谈到“刊物地方化、重点加强同青年作者的联系、作品要体现时代精神”。

比如《明年花胜今年红》中他说“编辑有选择的自由,我们要采摘的是鲜花和鲜果,而决不把陈谷子、烂芝麻趸来败坏读者的胃口——当然首先败坏的是编辑的胃口——请相信我们的眼光”。

再比如《新年例话》中他说“我们的刊物,我们的作家,有责任用自己的作品来表现它,讴歌它,壮大它的声威,推动它的前进。惟其新,才有生命;惟其新,才更鲜活。这就要求我们不断更新自己,用新的思考理解新的时代,用新的目光瞄准新的事物,以新的笔触写出新的作品。”

从这些饱含温度和情感的字眼,我们看到了浪波老师淋漓的笔墨、厚实的才学、担当的精神和奉献的情怀。从这些务实的编辑理念,我仿佛看到八十年代,一次次,案上灯下,他一个人,一支笔,一方白笺,一番苦心,把黑夜磨成浓墨,把灯光聚成路标。

咬文嚼字做嫁衣看灯花瘦尽,舞文弄墨写春秋凭赤胆忠心。

时代在变,从石印油印到激光照排,从黑白相间到双面彩色,从手工化到信息化,出版技术越来越先进。但情怀不变,那厚厚的四卷本文集,每用感官和心灵触摸一次,就会被感染一次、震撼一次,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它指引我们河北文联期刊人一路荆棘,执著前行。又想起浪波老师那首诗:

千难万险觅中求,坎坷历尽见平畴。  

删繁就简诚非易,一丘一壑也风流。

作者:郭晓霞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点击图片 进入论坛)

加编辑群提问

百道学习

随时随地 百道学习

百道学习

点击图片 查看详情

百道学习

点击图片 查看详情

发表评论前,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