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78.张琦——人工智能时代编辑出版人才培养

作者:张琦   2019年10月24日   来源:韬奋出版人才论坛征文参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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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琦  湖北大学文学院编辑出版学系 副教授

摘要:随着人工智能的运用日益广泛,人类面临着被人工智能全面超越的威胁,很多职业存在着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危机。在编辑出版领域,人工智能的运用也同样对业态造成了巨大影响。如何培养人工智能时代的新型编辑人才是高校编辑出版专业面临的重要课题。本文围绕这一问题,深入分析了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影响,及人工智能时代对出版人才能力的要求,认为编辑出版学的人才培养,既要避免传统文科因循守旧的培养理念,也要避免技术浪潮下一味追求技术放弃人文学科根基的倾向,提出编辑出版学应结合“新文科”建设理念,培养学生的新时代人文价值观,加强人文学科教育,注重多学科融合,构建以问题和需求为导向的思维模式和以技术为手段的研究方法。

关键词:人工智能、编辑出版人才培养、新文科

自2015年我国将人工智能作为国家“互联网+”战略以来,人工智能在我国呈现增速发展态势。人工智能近几年正在向社会各个领域渗透,如教育、医疗、养老、环境保护、城市运行、司法保护等。作为文化产业的集中领域,出版产业在人工智能时代将会向广义出版转型,即现有的出版商可能转型为知识服务商或问题解决方案提供商,伴随着产业转型的是产业交叉融合发展和人才需求结构的变动,人工智能时代的出版从业者必须坚守人工智能伦理视阈下的正确价值观念,了解大环境下的行业规则,掌握更为先进和综合性的技能,才能引领社会文化进步,免于被技术替代、被时代淘汰。与此同时,高校编辑出版人才培养要顺应时代的发展,人才培养的改革创新势在必行。

一、人工智能对出版业的影响

自2016年,AlphaGo打败人类冠军棋手李世石,人工智能的发展实现了一次新的飞跃,显现出新的特征,如大数据深度学习、群体智能自我进化、人机融合技术、跨媒体智能计算和自主智能无人系统 。人工智能应用到出版业,则体现为:出版流程智能化、出版产品智能化和出版物发行智能化。

(一)出版流程智能化

出版流程智能化主要体现在内容创作、选题策划、文字编校,以及装帧设计流程。

1.出版流程的源头——内容创作的智能与自动化。人工智能自主创作内容,可以实现内容精准、生产高效、信息易读和减少人力,但是人工智能创作模式下生产的内容需要前期的准入审核或后期的人工筛选,才能避免如曾经的今日头条造成的“茧房效应” 、内容同质化和数据冗余现象。此外,目前的人工智能写作还不具备价值判断和人文关怀,人工智能翻译仍然不能做到完全准确,且人工智能写作会涉及相关的著作权问题。因此,在人工智能时代,编辑面对的作者群体既有可能是人类也有可能是人工智能,做好内容甄别与创作任务合理分配,并具备一定的著作权法的知识,避免侵权,将是编辑未来需要承担的责任。

2.出版的核心工作——选题策划的智能化。人工智能选题策划前期可通过出版机构所掌握的读者群体的大数据而做出读者预期与偏好的判断,达到辅助选题策划决策,提高选题策划含金量的预期效果。编辑作为出版主体,在长期的实践中已形成相对成熟的伦理规范和道德自觉,这种角色伦理是出版物质量及出版生态平衡的重要保障。人工智能正在从根本上挑战编辑伦理价值观中对主体和行为模式的预设,使编辑主体的角色意识与角色伦理逐渐弱化并以“拟主体”取而代之。 因此在人工智能时代,编辑要保有最基本的价值判断和人文关怀,做好把关人的角色,并对每一阶段作出最终决策。

3.出版的重要工作——编校的智能化。未来人工智能应用到出版,会带来整个出版机构协同工作的硬件和软件设备更新,按照人工智能目前对自然语言的识别能力,未来的人工智能出版将可以实现精准的自动纠错和敏感词识别与排查功能,且审校过程通过人工智能审校系统将会趋向协同化、一体化和同步化。这一变化将大大减少人力物力和时间成本,并逐步取代如校对这类出版工作中的初级技术性工作。人工智能虽能在客观上减少编校过程中人为的差错,但是却抹杀了主观上编辑思想的重要性。出版主体伦理移位和出版流程伦理失范直接导致人工智能出版中编辑问责的伦理失衡,传统出版环节中每个环节对应相应的权责主体,而在人工智能出版中编辑主体移位,编辑思想被抹杀,编辑过程中出现问题或编辑出版产生的结果的责任主体是谁难以辨明。编辑工作者应当坚守自身的主体地位并研究分辨明晰主体责任的方法,提高技术所不能把握的专业判断能力。

4.装帧设计的智能化。目前针对人工智能的书籍装帧设计,已有视觉文本版面自动设计这一方向的研究。人工智能技术在未来应该可以轻松完成同类型书籍的普适设计,但个性化设计在未来会成为非常重要的方向,书籍设计的形式、形态运用多媒体综合表现,在进一步虚拟化的同时将增强除视听语言以外的触觉、嗅觉等感受,同时对书籍设计的要素图形、文字、色彩进行个性化调整;私人定制式的纸质书籍设计或将成为欣赏、收藏的奢侈品。  作为编辑要善于运用编辑工具,更重要的是要具备高素质的审美能力和核心创造力。

(二)出版产品智能化

人工智能出版产品将会基于数字出版在功能上赋予其智能。目前人工智能出版产品主要集中在媒体服务、文化服务、教育出版和游戏出版领域,其发展方向主要体现为:在视觉效果上,结合AR和VR技术,让出版物内容呈现出虚拟现实的效果,增强人机交互的体验感,且相对于面向大众化的出版物,基于人工智能的AR/VR出版将会集中在专业领域,如游戏领域和博物馆展览领域等;在功能上,辅助出版物处理与理解自然语言,如语音文字识别,构建人工神经网络,使出版物载体模拟人类大脑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实现机器自学、联想式存储和帮助使用者高速寻求问题最优解;在内容上,会趋向非固定的、定制化的内容提供,类似于由人工智能专家系统构建的知识服务体系。

面对人工智能化的出版产品,编辑应当熟练掌握人工智能时代出版物可能形成的各种形态、不同特征以及相对应的出版策略,广泛了解相关的不同学科背景知识。

(三)出版发行智能化

人工智能促进出版发行的智能化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在出版物的传递渠道上,利用大数据分析可计算出目标读者的特征,如分布区域、内容偏好、阅读载体偏好和集中阅读时间段等,以实现精准的内容传递。再者是发行策略上,人工智能将重视出版物中单个知识信息的价值,这些数据单元作为单一数字产品加以销售,其产生的价值将会大大超过一本书所实现的价值 ;人工智能也将更重视根据出版物的内容特性和读者阅读需求而选择不同的发行载体和平台,智能化的出版发行将会更加顺应市场规则和用户需求。编辑应该做的则是根据人类的价值判断实现出版物发行所产生的社会效益最大化。同时数字化出版物的数据单元拆分与发行消费会涉及复杂的版权问题,编辑工作者应当具备相应的法律知识和处理侵权与被侵权事务的能力。

二、人工智能时代对编辑出版人才的要求

人工智能强大的自学能力使自身更加优化、更加智能,直到达到人类的隐形智能,即发现问题和定义问题的能力、推理和思考的能力,继而产生全面超越人类的威胁。在人工智能时代,编辑出版人如何化解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危机,坚守主体地位,适应和应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潮流,对编辑出版人才提出了诸多新的要求,以下几点尤为重要: 

(一)坚守编辑伦理,弘扬人文精神

人工智能运用于出版领域,最凸显的问题之一是出版主体的伦理移位。目前阶段的人工智能技术主要是对既有作品与读者信息数据的统计拟合,只能作为编辑工作者做出判断与决策的辅助,在伦理上不能取代出版人与作品编辑的主体地位,编辑工作者应当坚守自身的主体地位,弘扬人文精神,不被技术奴役,并研究分辨明晰主体责任的方法,对人工智能治理积极提出意见。

(二)掌握人工智能技术

要利用人工智能实现出版工作的智能化,必须掌握基础的人工智能技术,如最基本的人工智能设备的操作方法,更专业的人工智能学习包括数学基础和入门级机器学习算法(大数据计算、自主协同控制、优化决策、人工神经网络、量子智能计算理论等)。通过技术的掌握,可以实现相关软件开发与优化,机器辅助下的出版工作高效运行,同时为出版单位创造安全可靠的人工智能环境。

(三)了解人工智能出版相关法律法规,关注相关行业标准的订立

人工智能背景下的编辑出版人才不仅要掌握现行的出版法律法规,厘清出版工作中的权责关系,还要根据出版经验或出版法律研究经验,在法律法规建立不太完善的人工智能出版领域协助其建立新的法律法规、修改已不符合时代发展的法律法规、废除完全不适应行业发展的法律法规,同时要善于在出版工作中应用法律法规来解决人工智能出版中形成的新的权责矛盾。

相关的行业标准也是编辑出版人才需要高度重视的。由于出版领域的人工智能标准建立不完善,导致人工智能开发的主体与主体之间不具有协同性,阻碍出版业整体的智能化发展。如AR在出版业的应用规范,VR技术应用于新闻出版业的标准规范,出版大数据的内容、技术、运营等方面的规范,智能教育出版中的智能机器人开发涉及的硬件接口标准、软件接口协议标准、安全使用标准等,都尚未建立,需要编辑出版人不断关注和学习。

三、以“新文科”建设促进人工智能时代编辑出版人才培养创新改革

面对人工智能背景下出版业态的发展变化,及其对出版人才不断提出的新要求,高校编辑出版学专业的人才培养也亟待创新和改革。加强编辑出版学“新文科”建设是应对变革的当务之急。

2018年教育部发文实施“六卓越一拔尖”计划2.0,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 其中“新文科”的概念是相对于传统文科而言的,是以全球新科技革命、新经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为背景,突破传统文科的思维模式,以继承与创新、交叉与融合,推动传统文科的更新升级,从学科导向转向以需求为导向,从专业分割转向交叉融合,从适应服务转向支撑领域 。在新文科建设中,“文科”强调的是研究或者工作的领域和对象属于人文领域,而新文科中的“新”,则在于从事这个领域和针对这些对象的研究所用的可以是现代的、科学的、技术的方法。

编辑出版学科属于新闻传播学中的二级学科,以人文社会科学为基础,同时受科学技术更新迭代的影响显著,结合新文科建设的理念,人工智能时代的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应当从以下几点入手:

(一)新文科“新”在以新时代为背景,编辑出版人才培养要注重弘扬新时代的人文价值观念

不同时代应树立不同的人文精神,相对应不同的人文学科教育。当今时代的人文学科教育应当联系中国实际,响应“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人类发展与和谐共生的道路。在编辑出版学科的“新文科”建设中,要注重这一主流人文价值观念的培养,这是编辑出版人才培养的根基,失去了这一根基,在人工智能时代的出版,将会面临诸多难以想象的弊端。

(二)新文科“新”在现代技术的研究方法,编辑出版人才培养要以技术运用为抓手

编辑出版学专业的生源以文科为主,对于技术的学习是难以突破的瓶颈,出版社的传统编辑转型艰难,原因之一也在于技术的隔膜。编辑出版学人才的培养要顺应业态的发展,培养的人才要能在职场弯道超车,技术是重要的抓手。高校在编辑出版人才培养中,应当抓住“新文科”的实质,即用技术的、现代的方法解决人文领域的问题,扬长避短,不硬拼技术的短板,强调具备灵活调度各种技术来辅助完成学科的研究与问题的解决能力,而不是专注于技术的探索与开发能力;同时要侧重于决策与创造能力的培养,而不是一味追求基础技术的掌握。

(三)新文科“新”在“交叉融合”的理念,编辑出版人才培养要夯实编辑出版学人才核心能力,并注重多学科融合

无论是人工智能还是任何其他技术对出版行业带来冲击的背景下,编辑出版人才培养都应把握好自身学科建设的核心知识领域,为学生夯实核心能力。在人工智能出版领域,编辑出版人才应具备的核心能力是在出版各个阶段的决策与判断能力,属于价值判断的范畴,因此编辑出版人才培养应聚焦于传播学、新闻学、编辑出版史、选题策划等核心课程,为编辑出版人才的人文素养打好基础,形成以人为本的编辑思想,才能更好地运用技术,凸显人的主体地位。

此外,人才培养还应注重人文社会科学教育,应当适当扩充人文社会科学基本知识内容,把哲学、历史学、文学、艺术、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法律相关的基础知识作为通识教育内容输出给编辑出版人才,使其把握人工智能出版中出现的法律问题、道德伦理问题等。

人工智能时代的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还要注重人文学科与理工类学科的融合,以及对已有的人文学科进行整合,既要引入计算机技术、基础编程原理等学科知识,又要考虑编辑出版学科涉及的传播学、管理学、市场营销、文学、装帧设计等一些学科之间的相互贯通与整合,使之形成专业性的学科体系。随着媒体向着融媒体、全媒体方向发展,编辑出版学与新闻学、广播电视等新闻传播类学科之间的界限应当越来越模糊,通过学科融合,强调新闻传播学科的核心课程如传播学、新闻学、编辑出版学等文科课程的重要作用,推动人工智能时代编辑出版学科向广义出版方向发展。

(四)新文科建设强调学科“实用性”,人才培养要构建以问题和需求为导向的思维模式

新文科建设强调学科的实用性与实践性,因此,人工智能时代的编辑出版人才应当具备问题和需求导向的思维模式,解决生产生活实践中的具体实际问题,而不是解答人文科学中的根源性、抽象性的问题。将编辑出版人才培养与实践项目、企业实训相结合,让编辑出版人才在实践中探索人工智能时代出版工作将面临的问题以及问题的解决方案。高校可以升级校内实验平台、深入巩固校企合作,加大人工智能出版基础设施在校内的投入,加深学生对人工智能出版流程的理解,提高学生以问题和需求为导向的实践能力。

综上,在人工智能技术的冲击下,高校编辑出版学人才培养,要以新文科建设的理念,注重人文学科教育和人文价值观的确立,以人文来驾驭和协调科技文明,并将多学科融合,运用新的学科研究方法,培养出具备相应技能的适应市场与行业需求的编辑出版人才;具备创造力与决策能力的有助于编辑出版行业发展的编辑出版人才;具备人文关怀和正确的编辑思想价值理念的推动文化事业发展的编辑出版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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