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章

天生幸存者——佩莉斯嘉

作者:[美] 温迪·霍尔登   2017年08月07日   来源:百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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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严重的经济衰退,改变了国境线另一边的德国的氛围。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从1921年起成为民族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党魁,这个党就是人所共知的“纳粹”(Nazi)党,希特勒指责犹太人控制了全民族的财富,造成德意志民族的种种苦难。

《天生幸存者:集中营里三位年轻母亲与命运的抗争(精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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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作者:[美] 温迪·霍尔登 著
译者:黎英亮 冯茵
出版时间:2017年07月

在1944年被送入奥斯维辛二号营-比克瑙灭绝营的数百万大屠杀受害者中,佩莉斯嘉、拉海尔、安嘉各自身怀秘密,穿过那扇臭名昭著、恶名昭彰的大门。她们素不相识,她们刚刚怀孕,丈夫不在身旁,却要面对生死未卜、吉凶难料的命运。她们孤独、恐惧,许多亲人早已命丧纳粹之手,三位年轻妇女决心保住她们仅有的一切:她们的生命,以及她们腹中尚未降生的婴儿。

婴儿降生后,母子领死前,毒气室的齐克隆B毒剂用完了,这只是连串奇迹中的一个,正是这些奇迹,让她们得以幸存,并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重建生活。《天生幸存者》追寻了三位母亲留下的足迹——首先前往奥斯维辛,她们在这里接受约瑟夫?门格勒医生那决定生杀予夺的审视;然后前往一处德国奴工营,她们在那里几乎饿死累死,但她们极力隐瞒怀孕的秘密;最后随着盟军逼近,她们开始了长达17天的火车旅程,与数千囚犯一起前往奥地利的毛特豪森死亡营。数百囚犯命丧于半路中途,但陌生人的勇气和善意,包括个别守卫和许多平民的善举,帮助三位母亲及其婴儿活了下来。

温迪·霍尔登(Wendy Holden),拥有18年从业经历的资深记者,其中10年服务于《每日电讯报》,是该报负责国内、国外以及战争新闻的通讯记者。超过30部著作的独著者或合著者,包括几部最为畅销的战时传记,如《北非丽影》(Tomorrow to be Brave)、《直至太阳变冷》(Till the Sun Grows Cold)、《深入敌后》(Behind Enemy Lines)等。她与丈夫以及两条爱犬生活在萨福克,并经常往返于英美两国。

黎英亮,华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欧洲史,著有《何谓民族?》,译有《野蛮大陆》等。

冯茵,华南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化学院讲师,语言学在读博士。

【精彩书摘】

 “美丽的女士,你怀孕了吗?”当佩莉斯嘉·勒文拜诺娃被问到这个问题时,那位党卫队讯问者面带微笑,双腿叉开站在她面前,像法医检验尸体那样对她上下打量。

约瑟夫·门格勒医生站定在这位28岁的斯洛伐克女教师面前,她一丝不挂地站在露天操场上,因为羞愧难当而瑟瑟发抖。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来到奥斯维辛二号营-比克瑙。时间是1944年10月。

佩莉斯嘉还不到5英尺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些。她身旁站着大约500位裸体妇女,彼此几乎素不相识。她们都是犹太人,到达时惊恐不已。她们从欧洲各地的家园或隔离区被运到这座纳粹占领下的波兰境内的集中营。她们每60人一组,被关在封闭的货运车厢内,每列火车长达55节。

车厢被打开那刻,她们大口喘着粗气,来到臭名昭著的铁路“站台”,置身于纳粹最有效率的灭绝系统正中央。这个灭绝系统被统称为奥斯维辛。她们马上被赶下车,叫骂声“滚出来!”或者“快滚,犹太猪!”此起彼伏。

在混乱与骚动中,人潮被面无表情、身穿肮脏条纹囚服的囚犯头目引导着,挤进坑坑洼洼的操场,而党卫队军官穿着一尘不染的制服,用皮带牵着跃跃欲试的恶犬。根本没有时间寻找亲人,因为男人和女人很快就被分开,孩子们则被推入病人和老人的行列。

虚弱到无法站立的人,或者因为挤在闷罐车厢太久而四肢僵硬的人,则被枪管戳、被皮鞭抽。“我的孩子啊!我的宝贝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潮湿的空气中。

在这长长的、被剥夺净尽的队伍前方,立着两栋低矮的红砖建筑物,每栋建筑物都带有巨大的烟囱,喷着黑色油烟,涌向铅色天空。灰色的浑浊空气夹杂着腐臭的、恶心的味道,直冲鼻孔,直灌喉咙。

在与朋友和家人分开后,年龄在10岁至50岁之间的年轻妇女,如入漏斗般通过一处电网环绕的狭窄通道,类似的电网还包围着这片巨大的营地。惊得不知所措的她们,步履蹒跚地走过那两座烟囱,走过几处深坑的边缘,走到一座巨大的单层门楼前面,那是隐藏在桦树林后面的浴室。

她们就这样不明就里地在集中营里“入住”,最初的步骤是被迫交出最后那点财物,被迫脱去所有衣服。她们用五花八门的语言大声抗议,却只是换来殴打和恫吓,迫使她们服从荷枪实弹的党卫队看守。

她们全身赤裸地穿过一处宽阔走廊,来到一个大房间,几乎所有这些母亲、女儿、妻子、姐妹都被粗暴地剃去全身毛发,动手的是男女囚犯,德国守卫则在旁边不怀好意地观赏着。

在被电动剃刀处理过后,她们几乎已无法辨认彼此。她们每个人肩并肩走到点名区,在冰冷潮湿的烂泥地上赤脚等待超过一个小时,接受第二轮“筛选”。筛选者是一个男人,后来被人称为“死亡天使”。

门格勒医生,穿着严丝合缝、裁剪得体的灰绿色制服,佩着闪亮的臂章和银色骷髅领章,手里拿着一双袖口大得出奇的灰白山羊皮长手套。他的棕色头发用发蜡抹得一丝不苟,他随意地左右摆弄手套,在队伍前面来回踱步,审视着每一名新来的囚犯——每当遇到特定的对象——他就会问她们是否怀上了孩子。

轮到佩莉斯嘉•勒文拜诺娃时,她只有几秒钟时间来决定如何回答这位面带笑容、门牙漏风的军官。她没有片刻犹豫。她果断摇头,并用熟练的德语回答道:“没有。”

当时她已怀孕两个月,她期待着为丈夫蒂博尔生下孩子(她希望蒂博尔就在这座集中营的某处)。她完全不知道,如果照实回答,到底会拯救自己,还是会把自己和孩子推向未知的命运。但是,她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她以一边手臂遮住乳房,另一边手臂盖住下体,祈求门格勒会相信她那生硬的否定回答。那位“慈眉善目”的党卫队军官迟疑片刻,凝视着这位年轻“可人儿”的脸,然后就径自走开了。

他又走过三位妇女面前,猛然抓住一位畏畏缩缩的妇女的乳房。几滴乳汁让这位妇女无所遁形,她怀孕至少十六周了。门格勒往左挥了挥手套,她就被拽出队列,被推到操场的角落里,跟那群战战兢兢的准妈妈挤在一起。

那些瞠目结舌的妇女当时还都不知道,一支队伍意味着生存,而另一支队伍可能意味着截然不同的结局。那些当天被门格勒选中的妇女,对此一无所知。

对于年轻的佩莉斯嘉(Priska)来说,约瑟夫•门格勒(Josef Mengele)意味着她有生以来的最大威胁,但她对即将面临的危险茫然不知。此后几个月里,饥饿将会成为她可怕的敌人,然而,饿死似乎已是她最为痛快的结局。

与饥饿相伴的还有口渴,这同样使她在集中营里备受折磨,此外还有劳累、恐惧、疾病。但是,怀孕的身体同样使她不堪重负,对营养的迫切需求几乎把她推到崩溃边缘。

难以置信的是,帮助佩莉斯嘉熬过饥饿之苦的竟然是一段回忆,当年在上学路上,她会把鼻子贴在蛋糕店橱窗上,感受那抹着糖霜的甜食,比如顶上撒着饼干碎末的肉桂巴布卡蛋糕。在兹拉特莫拉夫采(Zlaté Moravce)的蛋糕店里用衬衣兜住剥落的酥皮碎末,成为她对田园牧歌般童年的回忆,那座城镇如今位于斯洛伐克共和国的西南角。

佩莉斯嘉的家乡距离布拉迪斯拉发(Bratislava)大约100公里,以淘金行业而知名。当地众多河流中的一条,兹拉特南卡河(Zlatnanka),就得名于斯洛伐克语单词“黄金”。5城镇的名称“金色莫拉夫采”可谓实至名归,足以佐证这座城镇的繁荣。当地矗立着一座雄伟壮丽的教堂,此外还有许多学校和商业街区,那里也遍布咖啡馆和餐厅,另有一间旅馆。

佩莉斯嘉的父母埃马努埃尔•罗纳(Emanuel Rona)和保拉•罗诺娃(Paula Ronová),经营着镇上一间有口皆碑的犹太咖啡馆,住在附近的人都喜欢在此碰头。尽管位于中心广场的黄金地段,咖啡馆还是保留了一处漂亮的花园。时间回到1924年,埃马努埃尔•罗纳包销报纸的生意亏本了,当时他已年近40。为了扭转命运,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妻子和孩子从250公里外靠近波兰边境的东部山区偏僻城镇斯特罗普科夫(Stropkov)搬出来。

佩莉斯嘉生于1916年8月6日(星期天),搬家那年她才8岁,但只要有空,她就会跟着家人回到斯特罗普科夫,探望外公大卫•弗里德曼(David Friedman)。大卫是寡居老人,拥有一间客栈,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政论作家。

佩莉斯嘉后来说,兹拉特莫拉夫采那间家庭咖啡馆非常漂亮,而且在她勤劳的父母的打理下,总是干净得一尘不染。据说那里有个秘密房间,母亲自豪地称之为“密室”,只要母亲拉开门帘,就会有八位身穿黑色礼服的乐师为顾客演奏。“我们有奇妙的音乐与美妙的舞者。当时,咖啡馆在生活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我真是太热爱我年轻时的那个年代了。”

母亲比父亲年轻四岁,而且还比父亲“高一头”,母亲拥有惊人的美貌,但又默默无闻地维系着这个家庭。母亲嫁给父亲后,在姓氏后面加上传统的斯洛伐克女性后缀,改名保拉•罗诺娃,成为一位卓越的妻子、母亲、厨师,一位“非常得体的女子”,寡言少语、深思熟虑。“母亲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与此相反,父亲却是严格的纪律信奉者,当不想让孩子们知道某些事情时,就会与母亲用德语或意第绪语交谈。佩莉斯嘉从小就有语言天赋,她其实已能听懂每一个单词。尽管并未热衷于他与生俱来的信仰,但埃马努埃尔•罗纳还是觉得维持体面相当重要,每逢犹太教节日,他都要带家人去犹太会堂。

佩莉斯嘉说:“在我年轻时,为了咖啡馆,举止得体非常重要。我们必须成为模范家庭、模范朋友、模范老板,否则顾客就不会来光顾了。”

佩莉斯嘉出生时叫皮洛斯卡(Piroska),在五个孩子当中排行老四。哥哥安德烈的昵称是“邦迪”(Bandi),他是长兄。姐姐伊丽莎白的昵称是“博埃日卡”(Boezka),排行老二,然后是阿尼奇卡,人们叫她“小安娜”(Little Anna)。比佩莉斯嘉小四岁的是欧根,昵称是亚尼奇科或“扬科”(Janko),他是小弟。最末还有第六个孩子,但还是婴儿时就死了。

在兹拉特莫拉夫采,一家人住在咖啡馆后面一套宽敞的公寓里,每个孩子都能有自己的卧室。他们拥有一座大花园,缓缓延伸到一条水量丰沛的小溪边上。佩莉斯嘉热爱运动、活泼开朗,她经常与朋友在小溪里游泳,或在花园里打网球。佩莉斯嘉健康快乐,头发乌黑闪亮,与姐妹们一样,很受当地孩子的欢迎,他们亲切地把佩莉斯嘉昵称为“佩莉”(Piri)或“佩拉”(Pira)。

“对我来说,无论你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都无关紧要。我与所有人交朋友。大家不分彼此。”

佩莉斯嘉与兄弟姐妹们在“女佣”的环绕下成长,女佣们料理各种家庭杂务,就像家里的老妈子。一家人吃得很好,几乎每顿饭都有烹调相当“讲究”的犹太肉菜。鲜美多汁的烤肉晚餐过后经常会有从咖啡馆端上来的甜品。佩莉斯嘉喜欢甜食,她最喜欢维也纳萨克大蛋糕,这是一种杏仁果酱馅巧克力奶油蛋糕。

尽管孩子们在学校里并不学习宗教课,但他们每逢周五晚上都要进行祈祷仪式。他们要洗净双手,端坐在装饰考究的安息日餐桌前,餐桌上安放着特制的烛台,铺着细软的亚麻布。

在班上三十多名学生中,佩莉斯嘉是六名女生之一。佩莉斯嘉说,姐姐博埃日卡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她学习语言毫不费力,就像海绵吸水似的。然而,博埃日卡对书本不太感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艺术创作,尤其是刺绣,她在这方面大放异彩。

佩莉斯嘉不得不比姐姐更加用功,但她勤勉努力,很快就培养出对学习的热情。在深入探索未知世界方面,佩莉斯嘉也不同于更漂亮的姐姐安娜,安娜宁愿把玩偶打扮得花枝招展。佩莉斯嘉承认:“我喜欢求取知识。”佩莉斯嘉从小就被基督教所吸引,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经常偷偷溜进兹拉特莫拉夫采的天主教公墓。她尤其喜欢里面那些庄严的墓穴和陵寝,她总是对墓地里的“新住客”感兴趣,为他们编织虚构的故事,想象他们的生平事迹。

母亲保拉鼓励女儿如饥似渴地求取知识,并为女儿成为罗纳家第一个考上当地高中的孩子而感到骄傲,佩莉斯嘉考上了扬卡•克拉尔高级中学。学校是一栋引人注目的三层白色楼房,开办于1906年,位于公墓和市镇公所对面。作为500名10岁至18岁的学生之一,佩莉斯嘉在必修的德语和法语之外,还学习英语和拉丁语。她的兄弟姐妹们都只上到初中,只有哥哥邦迪去了会计学校。

佩莉斯嘉天生好强,她赢得了好几个学术奖项,老师们也为她的进步感到欣慰。这位明星学生还受到班上男生的关注,他们请求佩莉斯嘉为他们补习英语,他们聚集在佩莉斯嘉的花园里,全神贯注地听她讲英语课。“我一无所有,只有对兹拉特莫拉夫采的美好回忆。”

在学校,佩莉斯嘉最好的朋友是名叫吉泽尔•翁德热科维奇娃(Gizelle Ondrejkovicová)的女孩,人们叫她“吉兹卡”(Gizka)。吉兹卡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缘极好。吉兹卡是地区警长的女儿,并非犹太人,她可不像佩莉斯嘉那样用功学习,所以她的父亲有一天找到佩莉斯嘉的父母,提出一个建议:“如果佩莉斯嘉确保吉兹卡完成学业,那么我就允许你们的咖啡馆延长营业时间,不论几点打烊都行。”而且,延长营业时间还不用额外交税。

就这样,罗纳家第四个孩子突然成为这桩苦心经营的家族生意的关键人物。只要佩莉斯嘉还是同班同学的非正式家庭教师,她就能保证自家那间位于镇上的傲视同行的咖啡馆生意兴隆。佩莉斯嘉非常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责任,尽管这耗费了她结交朋友的时间,但她非常喜欢吉兹卡,也乐意提供协助。两个好朋友肩并肩地坐在同一间教室里,最终双双毕业。

高中毕业后,佩莉斯嘉执起教鞭,似乎作为语言教师的职业生涯早已准备就绪。佩莉斯嘉热爱演唱,她加入了教师合唱团,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唱传统民族歌曲,合唱团一位成员自豪地宣称:“我是斯洛伐克人,我永远都是斯洛伐克人。”在余生中,她总会愉快地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在兹拉特莫拉夫采,佩莉斯嘉仍然引人注目,无论在大街上遇到什么人,别人都会首先向她致意,这是斯洛伐克人表达敬意的传统方式。她也受到一位非犹太裔教员的追求,对方每到周六晚上就来约她,有时请她喝咖啡和跳舞,有时请她到当地的饭店共进晚餐。

佩莉斯嘉及其家人没有什么理由为舒适生活的改变而担忧。尽管犹太人在欧洲各地长期遭受迫害,尤其是19世纪初在俄国人手上惨遭屠戮,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随着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俄罗斯帝国的崩溃,犹太人轻而易举地在新建立的欧洲民族国家中定居下来。在捷克斯洛伐克,他们出类拔萃,很好地融入了社会。犹太人不仅在制造行业和经济生活中扮演关键角色,而且在文化、科学、艺术的所有领域都有所贡献。新学校和犹太会堂纷纷建立起来,犹太人在咖啡馆行业中同样占据中心位置。在罗纳家生活的社区里,他们就没有遇到什么反犹主义。

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严重的经济衰退,改变了国境线另一边的德国的氛围。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从1921年起成为民族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的党魁,这个党就是人所共知的“纳粹”(Nazi)党,希特勒指责犹太人控制了全民族的财富,造成德意志民族的种种苦难。在1933年的联邦选举中,纳粹党得到1720万票,希特勒获邀加入联合政府,并被任命为总理。希特勒的上台,标志着魏玛共和国民主政治的终结,标志着一个众所周知的新政权的开端,那就是第三帝国(Dritte Reich)。

作者:[美] 温迪·霍尔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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