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道编按】浙江文艺出版社最近推出“莫言长篇小说系列最新版”。在莫言作品已有上百种不同版本的情况，浙江文艺社的新版如何在内容和装帧设计方面推陈出新、做出特色？如何理解“莫言作品全编”的“全编”概念？出版的目的是为了让图书真正到达更多读者、让作品被真正阅读，在莫言的名字在国内已经家喻户晓的情况下，这一新版本的莫言作品为此做了哪些努力？本文是浙江文艺出版社常务副社长曹元勇对上述问题的发言，由百道网整理。
大家知道，莫言先生在当代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都是屈指可数的想象力丰富、创造力旺盛、作品数量庞大、涉猎题材广泛的一位作家，迄今为止创作发表过的长篇小说就有11部，中篇小说25部，其中有几部中篇相当于小长篇。另外，他的短篇小说有70多篇，话剧、影视剧本有7部，还有上百万字的散文、随笔、演讲以及文学对话作品。把这些作品全部编辑整理出版，全面系统完整地展示莫言迄今为止的创作成就，毫无疑问是当下中国文学出版界的一项引人注目的大项目、大工程。承担这样一个大项目的编辑出版绝对是责任重大、充满挑战的。为了能够圆满完成这项编辑出版工程，我们出版社成立了专门的编辑团队，制订比较周密的工作计划。
首先，我要介绍的是编辑出版莫言全集的整体规划。依据莫言已经发表出版的内容和题材，我们计划用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分步骤、分阶段地完成全部编辑出版工作。
按照先易后难的原则，我们第一阶段工作是在2016年底之前完成“莫言作品全编·长篇小说系列（11部）”的出版，并且在元旦前后向全国各地书店、网店铺货，现在全新版的11本长篇小说大家已经看到了。第二个阶段，2017年3月底左右，我们要推出全新版的“莫言作品全编·中短篇小说系列（5册）”，收录迄今为止莫言老师全部中短篇小说。第三阶段，在2017年内我们将陆续推出莫言话剧、影视剧作、散文随笔、文学演讲、文学对话等系列作品，其中大部分文字是莫言老师自2011年以来的作品，从未以图书形式出版过。
除了上述内容不重复的图书品种，2017年我们还将根据读者对象的需求不同，从莫言的小说、散文、演讲三大题材作品中编选几本适合青少年阅读的读本。我们编选青少年读本的目的，一是希望年轻一代能够通过这些精华选本快速分享莫言作品的魅力，二是希望通过这样一套选本培养更多文学读者进一步深入阅读莫言作品的兴趣和动力。
另外，在莫言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蛙》正式发表出版8周年之际，我们将推出《蛙》的初稿与定稿对照版本。莫言是一位对自己的创作要求非常高的作家，长篇小说《蛙》初稿写了上万字，后因为文本结构问题又推倒重写，这才有了2009年出版的定稿《蛙》。但是数万字的初稿，在内容和细节上都与后来定稿存在这样那样的关系。将《蛙》的初稿和定稿文字编辑整理一个完整对照版，文本研究价值和阅读价值都将是令人期待的。
我要介绍的第二个方面是我们在编辑过程当中力求提高编校质量，创新装帧风格。我在加入浙江文艺出版社前和莫言老师有着近20年的合作，编辑出版的莫老师作品如果按不同的装帧版本统计，有49种之多。因此，在一个新的起点上，对莫言老师的作品全编进行编辑出版，对我本人是非常大的挑战。我和我的工作团队希望在装帧形式、文本内容上都做到有新意、有提高。首先是编校工作的精细化。尽管莫言作品在大陆已经出版过无数个版本，我们仍然是把这些作品当做新作进行严谨的编辑。在尊重作者语言风格基础上，提高文本的编校质量是工作的首要责任。莫言先生是一位语言大师，他的文学语言丰富多彩，他善于从人民群众真实生活中汲取语言营养，将感性的语言表达深深植根于民间肥沃的语言土壤。面对这样的作品，编辑必须考虑作家本人选词用字时的艺术匠心。在编辑过程当中，我们的编辑和莫言先生始终保持密切的联系和沟通，所有文字内容都经过详细的审校，即便不常见的方言土语，我们也尽可能依据各种工具书求得最贴切的字词和用法。我们希望通过精细的编校，能够打造出一套定稿版的莫言作品全编，真正做到让读者买得放心。
我们在装帧设计上力求独特、大气、时尚、精美、国际化。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图书也是这样的，质量再高的作品也需要恰到好处的包装。莫言作品在中国已经出版了数百种版本，如何在装帧设计上不跟风、另辟蹊径、做出让人耳目一新的大气效果，这是重新出版莫言作品面对的最大挑战。莫言老师在回顾《红高粱家族》的写作是，讲到自己“为创新格破五老”，这“五老”是指“老故事、老思想、老任务、老语言、老套路”。在新版长篇小说系列装帧设计思路上，我们也试图以他三十年前“破五老”写《红高粱》的精神为榜样，提出我们的“破五老”，即：破中国当代文学装帧设计上的老传统、老审美、老套路、老窠臼、老样式。我们先后推翻了几十种方案，最后终于找到了可以接受的方案。我们觉得，装帧设计时必须把莫言作品放在世界视野里去理解，不能像以前一样把莫言这一代作家仅仅看成中国乡土文学，而只有把莫言作品当成世界一流文学的一部分时，设计思路才能完全打开，才能真正在继承中国元素的同时合理吸收外国元素。
拿出一套符合时代潮流和国际视野的装帧方案，有助于拓展莫言作品的读者群体。在装帧设计过程中，莫言对我们特别理解，给予了最大支持。他为新版每一部作品题写了书名和卷首诗词。我们把莫言老师的这些书法诗词和他的诺贝尔文学奖证书做成了精美的插页，放在每一本书里。每本书的封面，更是充分利用了莫言老师的书法材料。设计的具体步骤是这样的：第一步，从书名和卷首的诗词中选取最能代表这本书的字、词或某个字的局部笔划，然后以合适的角度来平铺、旋转、拆分、缩放，以代替我们在一般图书上看到的图案、图片。比如说《檀香刑》这本，封面是一个繁体的“戯”字，左边是“虚”，我们把这个“虚”字往上飘了飘，右边是“戈”，“戈”上面的尖头正对着“虚”的胸部。第二步，对每一本书的风格进行定调并填充色彩，填色原则是综合考虑所取字词的笔划、布局、寓意等因素，力求能够与莫言作品本身的腔调、韵味或小说中某一场景做到呼应。第三步是满足不同读者的审美需求，我们采取双封面设计，护封在大气、典雅的格调中融入意味深长的色彩，内封则采取绝对简约的白底黑字组合。最后，每一本书都附有印着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证书图案的精致书签和比较素雅的腰封。
这套封面基本确定后，我们在30岁以下的年轻读者当中做过一个广泛调研。结果是99.9%的年轻人都觉得这个设计方案耳目一新，表示这种方案勾起了他们要阅读莫言作品的冲动和兴致。我们希望新出版的莫言长篇小说系列（11册）能够获得越来越多的读者朋友的喜爱。
（本文编辑 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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